徐庶啊天,现在说她没有名士雷达,有谁信呢?
郭瑾拾整情绪,敛衽再揖,“徐兄言重了。”
话罢,稳稳对上那双异常锐利的眼眸。面前的少年意气风发,身上颇有股寒士的傲劲,这样的人对她有所好奇,绝不仅仅是“看看你”这般简单了。
果不其然,郭瑾刚刚感觉出苗头不对,还没来得及尿遁保身,裾衣少年却偏头一笑,眼睛就快弯成两只明亮的月牙。
“郭郎美名在外,今日得见,可愿与庶切磋一二?”
卧槽,捧杀?!
周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谈笑间皆是旁观看戏的做派。郭瑾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如果拒绝,那便是她怕了,怯了,自认不堪了。
她亦没有输的权利,若是自己输了,她甚至连个“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名头都落不到。在这些文士眼中,她不过是个耽于农桑的乡野粗人,田间地头舞一舞也便罢了,又怎堪同他们这般风雅之士携手同游?
郭瑾算是豁出去了,若是谈经论道,那便扯上辩证法与唯心主义。若是与她诗赋人生,她就只能先借用名篇撑个场子。
只要不比书法琴艺,她就必不可能惨败!
郭瑾面色无波,声音更是清和温润:“徐兄可是要比诗赋?”
徐庶闻声,只摇头笑笑,一般文士皆是诗词俱通,比试这些酸腐之论本没什么趣味,更何况考量胜负还要交由其他士子品评。
思及此处,徐庶伸手自身侧的鞶囊中取出半旧的算筹,斩钉截铁道:“比数”。
郭瑾心头一松,瞧着徐庶志在必得的模样,不禁有些微微疑惑:这真的不是我方卧底吗?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这个“数”便是君子六艺中的“数”吧?广义来说也就是数学题?
说到数学,郭瑾突然就有些摩拳擦掌了呢。
许是见她神色迷惘,徐庶贴心道:“未免旁人说我欺辱郭郎,庶仅拟出范畴,君可亲自设定题目。”
郭瑾:“……”
我怀疑你在故意送人头!
虽说数学没什么难度,可这个时期流行的数学题郭瑾并不清楚,只记得年前曾在郭嘉屋内瞧见过一道简洁明了的数除题。
心中有了结论,郭瑾貌似为难地反问一声:“徐兄以为,数除之题如何?”
二郎不知何时蹭到自己身边,见此场面,小手激愤地攥住郭瑾的袖袍,似乎马上便要放飞自我为她加油打气。
徐庶闻声笑道:“便依君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