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的脸色苍白如纸,强撑着没有昏过去。他能清晰感知到,冰凉的剑意渗入心房,一点点浸透心脉,自己生死只在飞蓬一念之间。
“咳,飞蓬将军…”共工伸手,按住了飞蓬的手掌,他没发觉飞蓬并未急着杀重楼:“这里虽用了不少限制性禁制,可血缘无法斩断,重楼死了,那边会立即发觉的。”
飞蓬笑不达眼底:“前辈所言极是,想必对兽族血缘灵术甚有研究?那你告诉我,重楼死了,兽王前辈能看见杀他的人吗?”共工哑了,飞蓬乘胜追击:“所以,您是不敢杀?”
兽族排行第一的元老,尚在大祭司欢兜之上,你没这个勇气?那你还叛什么族,逗我们玩吗?!从飞蓬的咄咄逼人里,夫诸倒也是明白了过来,难得当了一回靠谱的队友,假惺惺的劝道:“水神,你要是真没这个胆子,就算了吧。”那就证明,你是诈降!
共工的脸皮终于扭曲了起来,他合了合眼,再睁开时一道水流在手中凝聚成冰剑,毫不犹豫的刺向重楼脖颈。属于元老的气势远胜于天级九重,压迫的重楼一口血喷出,已是伤上加伤。但他没看共工,只眼睛一错不错的瞧着飞蓬。
“啪!”照胆神剑硬生生挡了过去,撞飞了重楼。飞蓬站在共工攻势所指之处,被冰剑抵住了心口,可那笑意比先前真诚了不少:“前辈莫气,晚辈信了,还是别伤了和气。”
被多番试探的共工“哼”了一声,似是极生气的甩手就走,理都没再理飞蓬。飞蓬也不在意,只笑着说道:“夫诸长老,您是长辈,能否为晚辈求个情,请水神前辈莫气了?”
夫诸意味深长的看了飞蓬一眼,慢吞吞点个头,转身便追了上去。
飞蓬这才上前几步,把被共工震伤的重楼从地上拎了起来。
当了半天陪客的蓐收一个箭步冲过来,二话不说下了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神族禁制,最后只道一句:“飞蓬,你负责看守。”
“是。”飞蓬郑重颔首,把被重重封印、脸色惨白的重楼拖走了。
在这一路上,重楼都一言不发。飞蓬的剑、共工的一震、适才的禁制接踵而至,他现在浑身都疼,如果不是被飞蓬拖着,大概是站都站不稳。
打开牢门走进去,轻轻将重楼放在地上,看着他咬牙靠在栅栏上忍疼,飞蓬眸色一闪。随手布下结界,他蹲下身,并未居高临下的俯视重楼:“我本以为,这是一出戏,目前看来似乎不是?”
这话真不好答,明白飞蓬还有疑心,重楼心里暗暗叫苦。不过,他也不是没应对办法,作为阶下囚,还是个心高气傲的阶下囚,他直接忍痛转过身,压根不打算搭理飞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