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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阮凡不清楚锦竹为什么没有对他下手。

或许是他武功高强,知道有潜龙卫盯着;或许是他清楚就算杀了他,他自己也没法再掌权;又或许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他。

他的王叔一直是个心软的人,对百姓心软,对他也心软。

“王叔,疼吗?”迟阮凡在锦竹耳后问。

锦竹紧闭双眼,咬牙不吭声。只有他那被汗水浸染的鬓角,在昭示着他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迟阮凡为他拭去汗水,柔声道:“疼就多恨我一点。”

越恨他,越想杀了他,才会升起更强的求生意志,才会舍不得死。

迟阮凡给锦竹做完清理,又在榻边陪了他许久,哪怕锦竹始终不肯看他一眼,他也不在意。

这代表着摄政王恨他恨到了极致,怕睁眼就露出了杀意。

“王叔,汤药和膳食都在桌上,你休息好了就吃点,我晚上再来。”

迟阮凡起身去隔壁书房批阅奏折。

临走前,他打了个手势,让潜龙卫盯紧摄政王,别让他做出自伤的事情。

迟阮凡正翻看着奏折,就听魏总管低声来报,摄政王把汤药和膳食都吃完了。

迟阮凡满意地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苦涩弥漫。

他想对王叔好,想跟王叔安稳过一生,最后,他却成了把王叔伤得最深的人。

迟阮凡批阅完奏折回去时,锦竹已经睡了,睡得很沉。

显然白日里的经历,让摄政王消耗完了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摄政王疲惫不堪,连被他近身都没能察觉。

他放轻动作,褪去外袍,在锦竹身边躺下。

刚一躺下,锦竹就滚入了他怀里,脸颊贴在他肩上,轻轻蹭了蹭,带着对温暖的贪恋。

迟阮凡动作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