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不是我了。”
关祁跑出去,解释说:“是我拿的。”当然不是私自拿的,至少是经贺炤同意了的,但显然贺炤忘记这码事了。
书当时就摆在贺成砚的书桌上,书页里夹了几个书签。放着整整两面墙书柜的书不挑、不拿,偏偏看上人家正读到一半的,要说毫无故意,关祁自己都不信。他回屋拿来还给贺成砚,说:“真抱歉。不过书签的位置我没给你乱动。”
贺成砚没说什么,第二天却又把书送了回来,对关祁说:“真看的话就借给你。”又说,书里夹的阅读便签都还在原来的页码。
关祁这时才看他看个清楚,昨晚匆匆一面的印象太轮廓化。
是个眉清目秀的斯文人,不过肤色不白;浑然一体的那种不白,绝对天生。原本就是巴掌大的瘦脸,架一副银边圆眼镜,看得出镜片不薄,说话间镜框滑下一些,衬得脸更瘦了。关祁不清楚他的具体年纪,猜测大约三十上下。这么个年纪的男人在家过暑假,白T恤、黑短裤,拖鞋里的两只脚光晾着。他那样从背影和侧影看分明还是个学生,尽管他个子够高,身材也早不像个少年一样单薄。
最吸引关祁的是他的手,也是关祁特别留心到的。之所以特别留心,因为书不是被贺成砚递过来的,是被搁到桌上推过来的。以那样的角度和力度一推,那手性/感极了,严丝合缝般合关祁的意。他走开时,关祁发现他裸着的脚踝同样性/感极了。
第10章
还他书的那天,贺炤不在家,和同学约着游泳去了;贺老爷子也不在家,说是约了针灸,让老吴陪着上医院了;整个家只剩下关祁和贺成砚两个闲人,连做饭的厨子都放假不在。
差一点关祁就被贺炤拉着一起去了,可惜他是个旱鸭子,扔水里只会瞎扑腾。
“我教你啊。”贺炤说得简单。
但是关祁不想去:“看不出来你还好为人师。”
“唉,能者多劳,我也不收你学费。”
“那你亏大了,我能笨死你。”
“怕什么啊,我对你耐心管够。”贺炤没正行地扒着门框,“真不去?过了这村没这店。”那磨叽劲儿就差关祁轰他了。
总算把他送走,关祁去敲贺成砚的房门。其实门没关,敲一下显得礼貌,也省了开场白。
贺成砚正在桌前用电脑,大概余光瞥见他了,眼也没抬问他有什么事。关祁不说话,站在门口举了举手里的书,那架势非要等贺成砚的眼睛追过来和他打招呼。
贺成砚的眼睛追过来了,说:“哦,放哪儿都行。”
有点落差,不是关祁想要的招呼。虽然关祁也说不上自己想要的是哪种招呼,起码不能这么淡吧。他走进去问贺成砚:“哪儿都行是哪儿?”
贺成砚似乎真考虑了一下,说:“就是物归原处,插书柜里吧。”
这就更不知道是哪儿了。贺成砚的房间是里外两间打通了的,里面卧室,外面书房。外面这一间,除去一扇窗和两扇门,四壁空出来的所有墙面都装了书柜。他平常不在家也从不锁门,关都不关,说是书怕潮,要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