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这是保不住了啊!”

“阿然娘,你去烧热水来!我来替月娘清理!”三婶果断地说道。

庄蕾抱着月娘的头,摸着她说:“月娘,坚强点!坚强点!没了孩子,还有咱娘,还有我,还有弟弟!”

“花儿,你没生过,还是出去吧!要不然小姑娘家家的看见了要害怕。”三婶在庄蕾边上说道。

庄蕾摇了摇头说:“不用,婶儿,闻大夫说我有学医的天分。前几天陪着二郎去城里诊脉,他让我跟他去给一个难产的夫人看看。还教了我一些办法。我也许能帮忙!”

折腾到天黑,那团血肉终于下来了。月娘虽然是自己下的决定,到底是伤心透顶,蒙着被子,哭了半晚上。

第二日一大早村里的一位叔伯过来借牛车,庄蕾想着月娘虽然流产了,不过一要把身体里残余的血块尽快的弄干净,所以需要一些活血去瘀止痛的药,不能让小产影响了她的身子,人生路还长着呢,只要活着未来就有其他可能。

庄蕾刚刚坐上牛车,搭车的一个嫂子东拉西扯了几句,就开始绕在月娘身上了。庄蕾低着头:“那李春生是打人打惯了的,下手极重,我昨日被他一甩,跌到地上,疼得都一下子爬不起来,更何况月娘还怀着身子,硬生生把孩子给打下来了。”

“若不是当初老爷子在的时候给定的亲,月娘这么好的姑娘能给这个被宠上天的混账去?”

庄蕾抹着眼泪说:“想来爹娘要是早知道李春生是这样的,哪怕是被人说成嫌贫爱富,也断然不会把月娘嫁过去。谁想到弄到最后,公爹和大郎都丢了性命,昨夜看月娘,真是把我给吓死,差点也没了命。一家人两条半的命折在这个畜生身上!如今我们孤儿寡母,也做不得什么,只盼着能了断干净。”

“花儿,月娘和离了,也不能便宜了那家畜牲,要把月娘的嫁妆都要回来。”

“对,不能便宜了李家,当初月娘的嫁妆在咱们小沟村也是头一份的。”

庄蕾叹了口气道:“估计是不成的,就是给他们种的地,要给二郎治病想要卖了,他们还打上门来。那嫁妆早叫他们给吞了。听说他们村的那个寡妇头上戴的就是我娘去锦州给月娘置办的首饰。李家的七姑娘出嫁的时候,没有好东西。开了月娘的箱子拿了鼠皮袄嫁的女儿。”

“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家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路,庄蕾讲李家的事情也八地差不多了。这才下了车挥手道别,约定等下在寿安堂来接她。

才踏进寿安堂,那位海宇少爷看见她立刻迎过来叫:“庄大娘子!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