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里,苏东篱可不会和自己的书童商量这种事情,然而他现在实在是太矛盾了,思前想后,惊恐于自己的没骨气,昨晚才被强暴,今天就因为一点点怀柔手段而想要陷落,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正在这里烦恼呢,袖约就来了,在这偌大的魔宫中,袖约可说是自己唯一的心腹,因此忍不住就把心中的烦闷都吐了出来。
袖约虽然才十六岁,不过心思聪敏伶俐。眼珠子转了几转,试探着问道:「公子,你喜欢了司空混蛋?你是喜欢上他了吗?」
话音未落,就被苏东篱瞪了一眼:「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刚刚说,只不过是没有想象中那么恨他而已,这就够让我烦恼了,你还给我扣这种帽子。」
袖约小大人似的点头道:「嗯,那我知道了公子。其实吧,说起来我也挺感激这个司空王爷的,去苗疆虽然是被他强迫的,但一路上他可挺照顾咱们的,尤其是对公子,那种好法我都看出不寻常来了,公子肯定也看出来了,要不然咱们怎么可能回来就急着逃走呢。公子不是狼心狗肺之辈,也许心中十分的感恩,所以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公子才没有恨他,这就足够了。」
他说到这里,又嘿嘿笑道:「这样吧公子,我们也不追究他了,将来想个法子逃出去,依然海阔天空是不是?公子啊,你可千万要坚定立场,不恨他就是宽宏大量了,千万千万别再喜欢上他,万一他对公子只不过是贪新鲜,将来玩腻了一扔,公子却对他情根深种,受苦的是公子啊。」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爱上他,你这小子脑袋坏了吧?」苏东篱戳了袖约一指头,气哼哼的嘟囔。
袖约摸了摸脑袋,也咕哝道:「那可不一定啊公子,平心而论,这司空混蛋的条件太好了,有权有势有钱,长的还出色,我就没看见过这么英武潇洒的男人,偏偏还有数不尽的温柔手段,这也就是公子,心志高洁坚定,若换成别人,被他如此的体贴温存,早就化成一滩水任人予取予求了呢。」
苏东篱点点头,表示认同袖约的这番言论。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此说来,还是应该想法子逃走。行了,你先出去吧,别惹人疑心,我要是有了法子,就通知你。」
话音未落,忽听窗外一声轻笑:「公子想逃走?奴婢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苏东篱和袖约大吃一惊,却见一个人影绕到门前,然后袅袅走进屋子,关上门后一转身,两人这才认出这女人竟然是司空揽月心腹的丫鬟红玉,不由更加的惊讶了,袖约当即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帮公子逃走。」红玉微笑,看向苏东篱:「现在只看公子的了,公子是真心想要离开这里吗?」
「废话,当然是真心,谁愿意在你们这里活受罪?只是为什么你要帮我?你是司空揽月的人,不是吗?」苏东篱戒备的看着红玉,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有什么打抱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
「我自然是王爷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助公子逃走啊。」
红玉冷笑:「王爷向来眼高于顶,惟独对公子动了真心,公子若和他相伴一生,我便什么指望都没有。若公子离去,王爷心灰意冷,我再着意的笼络体贴,不怕王爷不对我动点感情,我是有自知之明的,王妃我做不上,但我有自信,做个妾室,我还是可以胜任的。」
苏东篱心里一颤,不知道为什么,在红玉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竟然会有一种不舍得离开的冲动,更因为想到自己离开而带给司空揽月的伤害而心痛。然而理智很快便压下了这个看起来可笑的想法,他看向红玉,沉声道:「我要怎么做?」
红玉微微一笑,递给苏东篱一张纸:「苏公子,方法都在这张纸上,若你想离开这里,就只能配合我,之后我担保王爷不会再找到你们。」红玉说完,很有自信的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直到她离去很久,苏东篱房间前的那些侍卫才像是忽然回神一般,一个个摸着脑袋,不知道刚才为什么就觉得有些浑浑噩噩起来。
司空揽月在外面忙了一天,趁着月色往自己的寝宫赶,心想这时候不知道能否和东篱一起用膳,今夜是满月,该练功了,不然到时几个兄弟聚首,只有他功力最差,非被人笑话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不可。
想到这里,步子便迟疑了一下,最后咬牙瞪眼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向练功房走了过去。
司空揽月明白,苏东篱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一道上瘾的毒药,真正见了对方,未必能忍住不碰他,如此一来,练功大计又将成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