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高坚淡然一笑。
时下重文轻武,而且边疆苦寒,武进士多半不愿从军,高坚在殿上主动请缨,深得圣心,连提了两级,封了一个辽边巡检的官职。
阮良听说高坚要去远处过苦日子,十分的不舍,执手相看,眼中泛红,仿若杨柳岸上沾了水的桃花。
高坚被他看着,从身到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沉,直沉到深深地底,再也看不到光的所在。
圣命不可违,高坚自然还是走了,阮父爱他肯吃苦,懂上进,临行时包了一大盒金子给他,又送了两个伶俐家人,陪着一起上路。
高坚策马扬鞭,把阮良抛在身后,留他站在长亭外呆望,泪水滚了一脸,抱着夫人饮泣。
一月后,高坚看到漠北的雪,如云似絮般拉拉扯扯的落下,忽然觉得心悸,竟痛到一时难起身。
此时,阮良在烟云阁上喝花酒,看到歌伎耳上缀了一朵小小金花,总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是哪里看过。女人见他盯着自己看,便与他抛眼色,阮良被她挑得兴起,亲亲热热地搂上去,什么都忘了。
那一年,高坚二十岁,阮良二十六岁。
第6章
阮良虽然疲懒贪色,不行正道,于浪荡公子堆里,倒也不算是个能惹事的,可谁知晓,难得惹一桩,就是天大的事。
高坚收到阮家重金借驿报传来的消息,说阮良睡了八府巡按刘鹤寿的小老婆,如今被人扣在园子里,已经关了十多天了。高坚收了信,托人向上面告假,单骑快马,换马不换人,不过四五日,便从辽边赶到了扬州。
阮家正闹得不可开交,阮夫人虽则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偏偏这个是最小最心疼的,平日里最会奉迎,也最得宠。在老太太看来,他儿子这辈子都没生过事,自然是外面的小狐狸精在害他。
阮父比夫人多了几分见识,执着高坚的手不住口的骂小畜生败坏门楣,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明摆的: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