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得救他!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高坚都没得选择。高坚问明了缘由,沐浴更衣,写了拜贴亲自递上门去。
这八府巡按虽是个告了老的八府巡按,也毕竟风光过,高坚只是一名中阶武官,无权无势,只得做小伏低。对方收了贴子,他便在门外跪下。
天热,毒日头明晃晃悬在天际,汗水打湿了纯黑的武袍,洇出一块块盐渍。
刘鹤寿得了脸面,估摸着谱儿也摆得差不多了,才把人放进来。
高坚漠然起身,挥了挥膝上的土,随家丁入内,背后黑漆大门合拢,吱嘎一声,高坚神色一凛,心思却越发坚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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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良一生富贵,温柔乡里长大,从未吃过一分一毫的苦,长到这么大,真是连手指尖都不曾扎破过,被人在柴房里关了月余,一身华服沾得污秽糟烂,身上瘦得不见一丝肉,面孔已不及手掌大,眼眶里泛着红晕,惊恐万状,惶惶不安。
然而,他就是有等本事,即使这样折堕了,也不见得狼狈,只觉得白玉蒙尘,惹人生怜。
高坚眼力好,自远处就看见了他,却在堂下站着,一动不动,倒是有双手在心头撕扯,血珠子一颗颗迸出来,痛得奇异。
阮良却是到近处才看清,整个人生生僵住,一张脸上,从不可置信渐渐化作狂喜,三步并作两步逃到高坚身后,抱了人号啕大哭:“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高坚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一拍,转过脸,看向刘鹤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