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宫婢对他行礼,他侧首微微颔首。
刘协扑倒床榻上,他把掖进被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坐在榻上,一双腿支棱着摇晃,手中举着,高兴的对柳汴道,“皇兄,你看。”
他手里的拿着的一个长条的东西,色泽古铜,显得质感很重。
柳汴定眼一瞧,方才看出是一柄短刃。
“好看。”柳汴笑着说。
他走进了,才瞧见的更清楚,刀鞘上雕刻着花纹,还镶嵌几颗质地清澈的红色宝石,衬的十分贵气。
“这是父皇予我的。”刘协满眼欢喜的看着手里的东西,伸手将刀刃拔出,“父皇说这是用西域最好的精铁锻造,咱们这不多见呢。”
随着刀刃出鞘,柳汴才看到刃身纯白,若凛凛冬泉,隐隐倒映出寒光人影,十分锋利的模样。
柳汴眼眸神色淡漠,唇角微微弯着,说,“小心,别划伤自己。”
刘协握着刀柄,直接将刀身往前一送,满眼清澈的单纯,“皇兄,你要摸摸吗?”
柳汴微不可查的往后退了几步,笑着摇头。
于是刘协又欢喜的把玩起来,他还不忘炫耀,“我前几日在父皇宫里玩,正巧宫婢奉上今年各地的进贡,我一眼就瞧见了,父皇当时就赏给我。”
柳汴留心,他试探的问道,“你常去父皇宫里玩吗?”
“当然啦。”刘协收到回鞘,抱在怀里,抬眼看着柳汴,状若纯真无邪说,“我常去父皇寝殿玩,父皇在书房接见大臣时亦常将我带在身边。”
柳汴轻微挑眉。
刘协经常去皇帝书房里玩儿还能把玉玺不小心摔了?他心里轻轻嗤笑一声。这小孩子也不简单。
“皇兄。”刘协笑嘻嘻的问,“协儿前几日听说皇兄为父皇祈祷一日闭门不出。父皇找你前去,可也给皇兄何种稀奇赏赐了么?”
果然。柳汴心中轻说,这小子就是来显摆的,小孩子那为了显示自己在亲人心中地位更重要的虚荣心啊。
“没有啊。”柳汴失落的说,“父皇只是说了一句我有孝心,皇弟啊......”
柳汴状若亲厚的坐到刘协身边,问道,“你常被父皇带着接见大臣,那岂不是父皇和各位臣工们商量的事情你也听到了?”
刘协到底还是小孩子,存了炫耀的心思,他骄傲的说,“当然。而且我也听得明白,父皇还夸我聪慧呢。”
“那你也太厉害了吧。”柳汴羡慕的说,“皇兄就没你聪明,父皇总嫌我太过愚笨。”
刘协的骄傲神情溢于言表。
柳汴又问,“父皇都和那些臣工们说什么事啊,我这辈子还没在父皇身边看他与臣工处理事务呢。”
刘协年纪小,如何记得许多?
他努力想了想,说道,“父皇……好像要修祭台,我之前看到父皇在看工匠呈上的图纸。不过那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哦,对了。我昨日听大臣向父皇禀报,说西郊的人又死了好多。这次瘟疫好像是因着一月前的那场大雪损毁了许多房屋,压死了许多人,就有旁人待积雪化开后去那拾取死人的财物,之前的尸体又没来得及处理,这才引起这场大病。”
柳汴听后,唏嘘不已。
如今百姓读书者少,卫生条件也达不到。尸体一直不处理,迟早会有疾病传播,而百姓又拾了死人的物件,自然也会把细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