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柳汴前几日为自己祈福,这次又如此积极的替自己去处理西郊疫情,再加上柳汴已近弱冠,作为久居皇位的弄权者,汉灵帝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去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图谋着什么。或许是想要取得好名声,拉拢朝中大臣的支持。又或者是别的事情......
而汉灵帝也的确想到了柳汴的打算。
柳汴的确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拉拢人心,为自己取得更多的支持,不仅是朝中大臣,还有百姓的舆论。
皇帝想要立刘协为太子不假。可刘协这么小,现在又能做什么呢?而他已经十九了,有能力做很多事,这就是他比刘协的优势。
而且通过这一月有余的观察,柳汴也发现,汉灵帝纵然有心立刘协,但最终还是要顾念何家的势力。因为何家背后所站立的,正是在朝中担任官职的世家清流。
汉室能坐稳天下,少不了世家的支持。这些清流们亦不齿与宦官为伍。
两次党锢之祸,清流与宦官早就成了不可解的矛盾。
而汉灵帝所利用的,正是宦官的力量,这些宦官势力,也是灵帝为刘协留下的。
但十常侍的权利再大,说到底依靠的还是皇权。十常侍权利的不断加强,也只能说明是皇权不断加强的结果。
柳汴最后的系统任务便是铲掉十常侍。领头的宦官。
朝中三股势力,宦官,清流,外戚。
只要柳汴绑紧了何进这棵大树,再自己争气,刘协的威胁并不大。
汉灵帝略带疲惫的揉着自己的额角,长吁口气。
他的确不想让自己的这个大儿子过多参与朝中的事,但西郊毕竟近在咫尺,再加上霍仪之事,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议论......刘辩到底是嫡子,若他出面安抚,或许会有效许多。
想到这,灵帝落下手,抬眸看着柳汴,缓缓笑道,“既然皇儿有此孝心,此事交由你并无不妥。”
柳汴心中一喜,他这时候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虽然极力压抑着唇角的弧度,但眼中的神采却依旧十分明显。
“儿臣还有事相求。”
灵帝,“说。”
柳汴道,“儿臣既接手西郊之事,必然会有所调配,儿臣怕,无人听从。”
灵帝说,“这点你放心,朕会下诏,凡所涉官衙,皆听你调配。若有人不听,便是抗旨。”
柳汴欣喜,拱手躬腰,“多谢父皇。”
“辩儿。”灵帝微笑着看着柳汴,一双看惯荣华沉浮的眼中光线沉沉,衬得眼珠幽暗,如乌云遮蔽的夜空,九重之上有气象涌动。
“此事责任重大,你需好自为之。”
“儿臣明白。”
“朕会派人给你送去出宫的令牌,供你去西郊探查。若有什么问题,也可去衙署询问。”
讲事情谈定后,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柳汴告退。
回到含德殿,何皇后等在他的宫里。
“母后怎么来了?”柳汴笑着,一边解下披风,唤来很识趣的立马上前接过,然后无声退去。
“你同你父皇说了什么?”何皇后坐在正位上,看门见山的问道。
柳汴撩着袍子,蹲到火炉旁,双手凑近炭火,说道,“我同父皇讨要了西郊的摊子。”
何皇后双眉骤然促紧,她起身,直直看着柳汴,“你当真?”
柳汴歪歪头,一双剪水眸中映着星点的火光,“父皇已将令牌给我,也向尚书台下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