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现在换我来帮你投球,你有什么需要或是其他吗。”

不室优盯着卡尔罗斯,卡尔罗斯只是拿起球棒笑了笑,“按照你顺手的来吧。”

这个人也很好处理,不室优摩挲着棒球上的缝线,还以为高年级都不是很好对付,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不室优想着,然后点头表示收到,抬手就是一个高速直球,没动脚踝只用了上半身的那种。

既然都说了投顺手的,又没有其他要求。此时没有椅子,再认真消耗脚踝去投球,他又不是什么傻子。

卡尔罗斯看着那颗很快就飘到面前的白球,轻轻松松挥棒就击打出去,他对这个没什么技巧和力道的投球挑了挑眉,但也没说什么。不室优看了眼球飞出去的方向,从球筐里摸出个棒球自己抛接了两下,朝着击打区再次扔了出去。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就是想打高速球,不室优摸了摸鼻子,别想了,不可能,说了不做投手就不做。

连接着后续五天,不室优终于慢慢习惯了稻实的热身跑操和投接球训练,也逐渐跟上一年级的热身队伍,4kg的负重慢慢也成不了太大的行动阻力,回医院最后复查的日期也近了。

不室优翻开日历看着那个被圈出的数字,时间过的不快也不慢。一年级中没有进入正选训练的,稻实的主力部队大多由现役二年级、三年级生组成,这几天多田野树被原田雅功安排在日常训练里去和王牌投手成宫鸣尝试投捕,大概有培养他的意思。

不室优对此没什么感觉,光是看着两人投捕训练时不住的挖地瓜、四处乱飞的捕逸和远场丢球,与来自牛棚的成宫鸣的怒喊声,就已经能感觉到多田野树这几天的辛苦。

…麻烦的投手,不室优在纸上划下这两天旁观所见到的成宫鸣的球种与球路轨迹,该说成宫鸣不愧是东京top1的投手吗,球速与精准度完美契合,还有方便捕手配球的多样球种,和之前见过的投手大相径庭,无论是花野树世还是泽村荣纯还是曾对战过的那些,虽然都已经是国中时期的回忆了.

不室优在笔记本上新加了名为成宫鸣的分析标签,夹了片书签做记号,而后再度回想起自己两天前被喊去见监督和教练的场景。

会客厅里面除了国友广重和监督,站在旁边的是向来沉默寡言的原田雅功。不室优对原田雅功也在这里没什么看法,毕竟是棒球部的队长,出现在棒球部的任何地方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国友广重把不室优国中时期的训练档案打开,从中抽出几页,然后递给他。不室优接过看了几眼,从教练评语到机构训练菜单和比赛记录都记录的一清二楚,不室优没有太多统计过自己的数据,在国中棒球队中一般只接受主教练命令而上场的他比起参赛队员更像个外聘的编外人员,当然,东京senior的表演赛也是向来把这一点作为卖点之一。

比如,一旦出场必定会零封对手的不败传说,日本人很喜欢这一套,惯性中二的英雄情结。

不室优中断自己越飘越远的思绪,垂着眼看档案纸上最后一条的评语。这时候,国友广重终于说话了,他很少发言,在不室优心里属于跟原田雅功一类的沉默寡言的类型,比起说话更多是实际性行动,这样的人往往更加可怕。

只是一句话的时间,不室优缓缓睁大眼睛,脑海里盘旋着国友广重的话语,这二十二个字像是寄生性极强的病毒,带着麻-痹-的对人特性,让不室优的中枢神经陷入即将重启的卡顿,连基本的接受讯息进行处理与回复都成为困难。

不室优背在身后的手指抠着掌心,挥棒训练几天后那里起了层薄薄的茧,皮肤摩擦过多次后老化的角质层堆积,看上去像是努力过后的结果,实则指甲轻轻从边缘撬开就能连带这那一块的茧层皮肤掀起。

他对国友广重刚刚说的那句话还是无响应,并拧着眉头不解地直直和他对视,他妄想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证明这是过于落后的愚人节玩笑。但是从国友广重的眼睛里他找不到答案,那双眼只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然后像是宣判、评析着,最后告知什么结果一样,毫不仁慈地用言语将他的理智冲撞成分裂的不规则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