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霸却是不可置否,又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的确是有点儿动心啊……毕竟是自己做主一方的统领啊……任谁都没法不为所动吧……”
这名亲随却是涎着脸毫不掩饰道。
“还算是你老实,不过……你得知晓,人最贵有自知之明啊。”
王重霸却是对他感叹到。
“你觉得我们眼下的这番局面和气象,是靠谁人才能得来的啊。又是靠什么凭仗才得以克敌制胜于江上的啊……那些人只看得到我们眼下的风光和气派,却不晓得我们可是水师的基本干系啊。”
“我们虽然号称是纵横江上的水师,但是发端起来的根子和凭仗还是在陆上的。一旦离开了那些岸上经营良好的港埠、船厂和赖以补充人手的船民鱼户;那再多的水师也不过是随波逐流后继无人,根本经不起折损的无根飘萍而已……”
“而他们自己连稳定的生聚之地都没有,又凭什么给我们夸下天大的海口,敢说要什么就有什么呢……也不过是诱之以利的一时权籍手段而已……”
“再者于公于私而言,领军对我辈都是有恩在先而任重在后,是多么昧了心肠的人才会弃之不顾啊;又有哪家的义军头领敢长期重用,这般为利所趋而忘恩负义之徒……”
更何况,王重霸还有不能明说出来的言下之意;要知道大多数水师士卒的家眷和名下归属的军分田,可是都编管在江陵境内呢。更兼江陵已经设立了大讲习所的江陵水军分所,日后一应队正以上的迁转事宜,都需经过再训和考较合格方可放行。
如果真要有人不顾一切的撕破脸另投他部,麾下部属和士卒当中也有很大概率,被各级派遣的虞侯所号召和煽动起来,而径直将首当倡议者给当场捆拿住呢。
毕竟在如今太平军已然气象初成的格局下,除了少数丧心病狂或是野心过甚的投机之徒外;没有人会轻易放弃唾手可得的待遇和田产,以日后安稳生活的预期为代价,去冒险投机所谓的其他前程和出路。
“所以说,这次回来之后,还是道虞侯司那儿报备一声吧……”
想到这里,王重霸继续吩咐道。
“勿论有没有真实的干系和内情,都是军中为人处世最基本的态度啊……”
听着这些的话语,站在稍远处的护兵当中,却是有两个年轻的面孔目光闪烁着交流了下眼神,又恢复到了平淡无奇当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