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骑兵不须怕,
沉着应战来打他,
人高马大又好打,
排铳快放好射杀。
初发抬手先射马,再发平举专打人;
近身挺枪刺如猥,环立三叠冲不散;
咱们瞄准他,咱们打垮他,咱们消灭他!”
随着逐渐整齐嘹亮起来的歌声,阵前挥汗如雨作业的辅卒和工程兵,也忙不迭的将一捆捆铁丝拦网给铺展开来,又一段段的挥动大锤钉入地里;逐渐填补了那些马拉大车之间,刻意留出来的间隙所在。
再配合着一队队将长矛斜架在半身长牌上,而严阵以待的排头白兵,顿时形成了最初步的外围防线所在。而在他们所防护的内里,更多的铳手和掷弹兵,也在号令声中有条不紊的整备起身边的器械弹药装具来。
但是最先被推出来的,却是几门马拉小车上的轻便铁炮;灰黑色铁壳铜膛的三寸(内径)身管,斜斜的对着远处奔卷而起的尘烟;而用木块嵌入轮毂间。
随后一枚填满了药包和铁球的子膛,就侧向塞入后膛的缺口旋拴紧。又有一枚带着拉索的发火管,在哨子声中被塞入上方炮眼,随着骤然麾下的小旗和口令猛然一抽,轰然迸射出一大蓬灰褐色烟云和暗红火光。
被火药化学能所加速的球弹,几乎看不出轨迹的稍闪即逝,在远处尘烟之中迸溅起几团沙土来。然而对于正在飞驰而来的沙陀骑兵,就像是扬撒过地面几滴清水而几无反响。
反而是随后开始第一批绽响的火铳排射,让那些当先冲出烟尘的沙陀骑兵,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粗梳给滤过一般,稀稀拉拉的栽倒或是跌落了十数骑身形。
但是这点损伤就像是进一步刺激和鼓励了这些“沙陀骑兵”,他们按照惯常躲避箭矢的阵型,而迅速进一步拉开阵势和四散成一个个分头突进的小群。
又在即将抵达大车联阵前的十数步内,轻车熟路或是娴熟默契的勒马偏转开来,而又松开手中弓弦发射出一阵又一阵稀疏或是密集的箭雨来。
他们就像是一股股遇到无形阻碍分开的涌流一般,将更多阵前抛射位置让给后方的人马,而又环绕着这处只有三四百人和数十辆大车所构成的临时阵营,如同浑浊旋风般盘旋往复的袭掠和攻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