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本不该有如此的侥幸心思,这般容姿和成色的女子,需要的已经不是他的财货或是所能够带来的庇护,而是利用他职责和身份所制造出来的便利为跳板,进行一些胆大妄为的见不得光勾当了。
再想来,那鬼市中所遭遇的一些人和事,未尝也不是可以安排的结果呢?自己岂不就成了戏文当中,利令智昏、见色忘义的丑角儿了么?不由心中涌过一阵后怕与忧虑,而再度涩声道:
“难不成,她因此做下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么?那我可真是万死莫辞了……”
“暂且还没有发现,不过我们已经追查到她,以你的名头开具的数份具结和作保文书,以及经常往来的一家质铺……”
慕容鹉又道:
“因此,你作为干系人等事后也要暂且离职,少不得一番审查和交代了……所以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对了,你在她日常言语之中,可曾听说提及什么的任命或是地方么?”
半晌之后,就在慕容鹉起身离开门外的那一刻,里头的陈不易突然再度喊出声来:
“重玄观,是重玄观,她说那儿甚有灵验处……”
而在长安城北的南内兴庆宫,被翻修过的勤政务本楼内,周淮安也在陆续接见了好几位本地士民百姓的父老代表,询问了一些民生情形和市井风貌。最后,是一名道貌仙风、白皙清逸的道人被引上前来。
“散人殷七七,见过大王……”
他一身素雅洁净的鹤氅黄冠,长相虽然不算什么俊朗,但是那种淡泊超然的气度和举手投足的韵致,让人一看就油然好感顿生。
“听说你数十年前,就在泾源节度周宝任上侍奉了?而虽隔有年却依稀容颜不改而多有异术?”
周淮安开门见山道:
“那是世人的谬传,当年行走泾州的乃是家师,法号道荃羽士……小可承袭衣钵,乃称道号文祥……”
道人不卑不亢的温声道:
“只是那位周(宝)镇海侧畔多邀命幸进之士,故牵强附会与此以为吹捧,小可既不愿与之同谋,却也只能趋避一二了。不过那位镇海公,的确是得传我师门的服气修炼之法,而得以老而弥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