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我找来黔中的最近战报和相应进度,还有曲承裕等人的定期汇报……”
……
而在遥远陇右道的腹心之地,日月山赤岭之下的原野中,已然是厮杀震天而轰鸣不断了。就在远处的高山之间,隐约可见三面悬崖万仞,只有一条道路盘旋而过的天下绝险——石堡城。
第1112章 身死为国殇(三)
而以石堡城所处寸草不生赤紫如血的山岭为分界,东面是山川开阔遍布沃野良田的低地河谷,而地势更高的西面则是一望无垠的草场牧原。
就在石堡附近的山地当中,也有一个声音在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介绍着;
“此处山石皆赤,越往岭上就越是色深近紫,乃有传言称为上古天帝斩杀神魔血沃而成,是以亘古如一、寸草不生而风过如鬼神哭嚎,远近独此一处。”
“居中的便是那石堡军城了,虽然地方不大仅容百千人,却是扼控出入西海(青海湖)的‘羌中道’咽喉锁钥;无论商旅往来还是大队军伍出入的必经之地,故而也是昔日唐蕃争胜的必争之地。”
“因此在历代以降,唐得则大军仰望湟源而长驱直入西海,吐蕃得以则俯视陇右腹里纵马轻驰。故而历代以降几易其手,而先后死伤军民百姓不计其数……”
“争夺最激烈的一次,乃是开元年间的四道节度使王忠嗣奉命强攻吐蕃大论,死伤累万方才夺下此处胜要;然而安史之乱一起,这些边关锁钥就相继被弃守了。”
“却不想,如今几经变迁之后,却成为了……”
然而听着这些断断续续消失在山风当中的话语,一路手脚砥砺着攀援至此的太平秦陇讨击军先手郎将李罕之;却是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绝壁崖障,再度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某种命运的恶意给笼罩了。
自从加入了太平军以来,他大多数军旅生涯就在与各种山地绝险卯上了一般似的。从山南东道道山南西道,再从山南西道进入东西两川;再从蜀地入关中本以为可以消停了,没想到在追击秦陇期间还能遇到这么多的山。
可以说在这段时间里,他至少攀越攻打了足足数十座大大小小的山头。从低矮土丘上的围垒,到半山靠坡的土寨,再到背崖面山的鹿砦,甚至是耸立山头如柱的石吹锫ィ臀r攵拥姆椒秸脸牵脊ゴ蛄烁霰椤?
他可是带着万千马军冲锋陷阵的骑将出身啊,怎么就变成这般步拔子的勾当了呢?但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他也没有怎么自哀自怨,回身望去一路艰难跋涉而来的千沟万壑已然尽在脚下,而只剩下眼前最后一阵连云的山壁如削了。
又过了一阵子,待到这队爬上山来的人马,都相继就着浓茶汤吃过干饼和炒面之后,就重新有几十名修整待毕的军士站了出来。这便是从太平军的数万山兵(山地部队)中层层选拔出来,最善攀援翻越的顶尖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