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这些肱骨重臣的协商之下,利奥六世最终决定,向曾经作为人质在君士坦丁呆过多年,如今保加尔王国克鲁姆王朝刚上位的现任公王西米安(西蒙)派出教士作为外交使者,以为窥探期间的虚实所在。
同时作为未雨绸缪也向着保加尔王国北方,因为受来自恩巴河地区和乌拉尔河地区的佩切涅格突厥攻击和驱赶,而不得不从亚速海北岸西迁到第聂伯河和多瑙河下游之间的马扎尔人部落,派出了暗行“以蛮制蛮”“远交近攻”盟约的交涉使者。
“来自东方的使者?”
然而,利奥六世不由再度因为个意外消息而诧异道:
“据说,是来自遥远丝之国的使者……”
出身小亚东方行省的财政与通商大臣马雷诺伊,恭敬而谦卑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有些意外的答案,利奥六世却是忍不住眯起了秀气而狭长的眼眸。作为士民口中的“学者”皇帝(将来还会变成“智者”)利奥六世,其实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宫廷中那些历代流传来下来记录。
要知道作为作为欧亚非三大陆贸易活动枢纽的君士坦丁堡,自从定都新七丘之城的查士丁尼大帝开始,无论是后来狄奥多西王朝、利奥王朝、还是希拉克略王朝、伊苏利亚王朝;乃至是上溯前代的马其顿王朝,都未尝停止过对于神秘而强大的东方赛里斯之地派出使节,建立起稳定外交与贸易关系的努力。
但是大多数时候,因为路途遥远和诸多沿途势力和强敌的阻隔,他们只能在那些明显是被赛里斯人帝国所击败、驱逐而来,形同流亡失败者的诸多游牧民族口中,得到只言片语不知道几传手各种强大而富庶的间接描述和印象。而历代这些派出的使节也是九死一生,最终能够得到回应概率寥寥。
其中,也只有极少数人在东方辗转徘徊了十数年甚至数十年之后,才带着少年变成中老年人的灰白须发,已经满身沧桑和风尘返回故里;然而面对的则是早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甚至连为之效忠的王朝和委任使命的帝王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而在历史上最大东方的成果,便就是查士丁尼二世时期,通过两名聂斯脱利派(景教)教士从东方所获的神秘虫子,也造就了后世从君士坦丁堡一地逐渐扩展到了贝鲁特、安条克、泰尔和底比斯等等重要城市的帝国支柱型产业之一——丝织品生产贸易。
但是更多是来自波斯东部的民族或是印度之地的商人,穿上丝绸的袍子就敢冒充赛里斯的使者,而从历代君王手中骗取和攫取过不少利益;同时也变相带来了不少宫廷丑闻和贵族上层的笑话题材。
所以这一刻利奥六世却是难得对此产生了一丝丝的好奇和兴趣,想要亲眼见一见这个居然能够说动和收买自己近臣的骗子,也是他在当下亢繁国务当中为数不多的乐子了。
第8章 渺渺钟声出远方(三)
当然了,利奥六世想要在自己宫廷当中当面揭穿骗子的愿望终究没有变成现实;因为亲自陪同和护送着这支规模不小的赛里斯使团前来,赫然就是来自帝国西北方刚刚达成和睦和同盟条件不久的国家政权——可萨汗国的骑兵和波克(大臣);这样的话就不由宫廷上下都不得不重视和认真起来。
毕竟,作为横跨黑海、里海之间的广大(东欧)平原、(南俄)草原地区,曾经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强大游牧国家;也是(东)罗马历史上长期连横合纵的外交政策体系当中,对抗西亚和中亚地区萨拉森(阿拉伯帝国)人的传统盟友;而一直有着相当密切交流和往来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