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装睡很容易,呼吸平静,一动不动便行了。
良久,陛下依旧桎梏她甚紧,润润被他抱得脖子略略发酸。
她假装舒展筋骨,推开他,从怀中脱开。他平静地躺在她身畔,倒没再?强行来抱她,看来是真睡熟了。
惨淡羸弱的月光照进来,照在陛下侧颊上,显得他五官英俊,沉下一洼阴影。
他呼吸一起?一伏,甚为匀净。
润润轻轻拿起?了手边的披帛。
披帛,早已?提前被她拧成了一根绳。
虽极其仔细地起?身,还是碰到了角落的玉如意,发出叮当一声轻响。
黑暗静谧中,这声入耳格外清晰。
好?可怕。
润润渗出慌意,好?在陛下没有察觉。
缓缓地,她将帛绳套在他的脖颈上。动作比吹灰还轻柔,否则他会惊醒。
润润从没伤过人,更遑论杀人,她第一个要杀的人居然是皇帝。
听起?来,匪夷所思。
手,抖得似窗外被冷风吹颤的树叶。
一圈,两圈,三圈,固定好?了。
接下来,便要勒一盏茶的时?间。
润润的心境紧张到极处。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陛下,此时?月光忽盛,朦胧似一层纱,将陛下的面?孔映得清晰。
闭目的他,少?了眸中那股凛冽之气,眉眼变得温存柔和,很像邻家刚刚出仕的郎君。
嘴角,有涟漪。
他是梦见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