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信件统一发,是以侯府的名义发回去,当然也会火漆封上,信封自会些谁寄给谁的。俞锦年让春云拿下去的两封信,虽然有信封,但并没有用火漆封上。

春云的意思,自然是她拿出去寄信,免得被侯府有心人给拆开。

俞锦年依旧摇头:“不必了,让秋雨用火漆封上,送到正院,说是我发回老家的信。”

今日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想要告状回老家的。这信岂不是要被正院那边拆掉?

俞锦年也不解释,揉了揉眉心,虽然安神汤喝了这么久了,她依旧没有睡意。只是因今日太过烦心,她自认为是个豁达开朗的性子,既不会自怨自艾,也不会束手无策。

可今日不仅仅是惊吓,更重要的是浓浓的失望。她也明白过来,有些时候,亲人并不是真正的依靠,至少她的父母并不值得她依靠。

第35章

俞锦年走到妆台前,将妆台柜子里的匣子拿出来抚摸一番。她心思重的时候,就喜欢吹祖父送给她的笛子,但是四年前笛子断裂之后,她只用寻常笛子练习,祖父送的这一把,则很少拿出来的。

打开来发现断笛旁边还有一把玉笛,倒是让俞锦年愣了愣,方反应过来,这还是上次世家们给她送礼的时候,晏霆安送过来的呢,当时随手,就与断笛放在一处了。

执起玉笛,俞锦年愣愣的看着,想起那日惊险十分,是晏霆安出手相救。晏霆安看着文质彬彬,其实臂力不错,功夫应当也不错。

身为镇国公府的养子……

但听父亲的口风,对他似乎并不太喜欢,甚至是不屑了。

这时候禄儿走进来,见俞锦年拿着玉笛便问:“小姐现下想要吹笛吗?试试这支玉笛,还是奴婢去拿您常用的笛子?”

“过来。”俞锦年招手让禄儿走过来,把玉笛递给她,“我教你吹笛子吧。”

“教我?小姐我这样蠢笨,学也学不会啊。”

俞锦年索性起身,披上厚氅,拉着禄儿去到外面廊下坐着,慢慢教她怎么吹笛子。禄儿对音律一窍不通,却觉得十分新奇,欢喜的按照俞锦年的说法,不多时,竟然能吹一整支简单的曲目。

曲目简单,只她不通音律,吹起来磕磕巴巴的,听得有些呱噪。是旁人觉得呱噪,禄儿却乐滋滋的,怕打扰了俞锦年,特意躲到最北面的屋舍中,认真练习起来。

声音如同拉锯一般,就是十分沉稳的春云,也有些忍耐不住,小声抱怨着:“小姐教谁不好,要教禄儿……”

但瞧着俞锦年坐在窗前,面目含笑听着那拉锯般的声音,春云又点点头,琢磨着就是禄儿这样无忧无虑的性子,能随心所欲,不管吹得怎么样,小姐听着都能开怀些。

却说禄儿这难听的笛音,听雪堂听得到,隔壁的弄玉小筑自然也听得到。不止弄玉小筑,离得稍远些的汀兰水榭里头,都听得有些清楚。

今日陈玉琪被淮安侯下令禁足,躲在汀兰水榭里嚎哭一场,闷在被子里谁也不肯见。还是俞锦清安抚好陈氏,又赶着让人捧了一堆小玩意儿,来她这里哄她开心。

“玉琪快莫要生气了,今日及笄宴人多,父亲要顾及所有人,难免会疏忽。你也不必伤心,父亲就是说说罢了,过几日等大家心情好些,我在与父亲说说,解了你的禁足。”

陈玉琪一向听俞锦清的话,爬起来拉着她的袖子:“姐姐,姑母怎么不来看我?姑父这样生气,是不是以后再也不疼我了?姑母有了俞锦年,也不疼我了是吗?”

“傻瓜,怎么可能呢?”俞锦清连忙给她擦泪,“你从十岁起就在侯府长大,父母亲何时拿你当过外人,自然不可能不疼你。”

“姐姐你说,我今日可做错了?俞锦年分明是故意的,她什么意思啊?刚回来就抢了你的风头,她与你生得一般无二,故意打扮得那样好看。姐姐今日可听到那些人说的,说俞家二小姐的品貌,比姐姐你更胜几分呢!”

陈玉琪兀自说着,越说越气恼,并没有看到俞锦清的脸色。若是她看到了,一准要吓一跳,姐姐一向是高贵大方的,何曾有这般狠厉表情过。

只两息功夫,俞锦清恢复神色,依旧是温和的:“我与她生得一般无二,哪里有谁更胜一筹的理?再说了,她从邾城来的,平日听旁人说那些浑话,难免有些不悦,想要出风头。我是姐姐,让她一让也无事。”

“姐姐就是这样的好性子,才由得她欺负到你头上。姐姐,你那第一女郎的名号,可不止是模样好,更要紧的是才华,就她那乡下土妞,空有皮囊胸无点墨,凭什么跟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