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媛有这样大的胆子,李娇自然就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中了她的计了!李娇多年无子,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心病,此时听崔媛这般说,她也并未分辨真伪,全盘相信了。
如今她说崔媛陷害她,若是待会儿大夫查出来,说她身体安康,那她岂不是成了撒谎的那一个?!她想陷害李娇,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沈云定然再也不会信她了。
李娇有些慌乱,手足无措。
崔媛却大着胆子逼问:“爷快些喊大夫来看看姐姐吧!若是姐姐有什么闪失,岂不是要怪在我的头上来?!媛儿自认身份卑微,能待在夫君身边便好,从不想争夺什么,又怎会害姐姐呢?何况,姐姐身边都是自家的奴仆,媛儿又怎能近身下手?!姐姐,即使你对我做过那样的事,媛儿也从未恨过你,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呢?”
崔媛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就连李娇都承认她演得实在是好,像极了一个被主母逼迫得走投无路的可怜小妾。
偏偏沈云最爱怜香惜玉那一套,他将崔媛护在怀中,发狠了喊:“来人,喊大夫来给夫人把脉!”
事到如今,李娇也没半点办法。直到大夫说她身子一直很好,也没有被什么药物损伤的身体后,她这才望向崔媛,冷冷地笑:“那看来是我错怪妹妹了,今日这一巴掌真是对不住,我会给你送些药养伤的。毕竟夫君最爱重的就是你这张脸,要是哪里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沈云看她做戏,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今后更加厌恶李娇了,连她的院子都不肯来。崔媛的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回去了。
损失惨重的唯有李娇,沈云不肯亲近她,自然就怀不上孩子。没了孩子傍身,她是能和沈云和离还是怎的?
李娇已经心灰意冷了,成日里就是拜佛念经。她原以为自己早将情爱看淡,可今日一见陆宝儿,她居然又心生起汹涌妒意,原来她从不曾将恨放下。
她甚至还在想,若是她成为谢君陵的妻子,那么陆宝儿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是她的。都是陆宝儿夺走了她的一切,如今还总来她面前耀武扬威。
陆宝儿不知道她对李娇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会在她心中解读成这个样子。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李娇突然绊了一下身侧的丫鬟,那丫鬟没站稳,直接跌向了陆宝儿!这可是山路上的青石阶梯,若是陆宝儿滚下去,那肚子里的孩子定然保不住了!李娇故作慌乱之色,内里却偷笑!她又不是故意的,陆宝儿能奈她何?!
可惜了,那丫鬟只是将陆宝儿一侧的柳香撞下了山,陆宝儿还被老嬷嬷护得好好的,只是受了惊。
陆宝儿慌忙道:“快让人去看看柳香!她有没有哪处摔伤?!”
李娇撇撇嘴,心道:“对一个丫鬟还表露这般仁慈,真是惺惺作态。”
哪知她还没来得及道歉,老嬷嬷的一个耳光就摔在了她的脸上。
李娇自然是知道这是伺候过天家的老嬷嬷,可她好歹只是个奴仆,居然敢打她?!
李娇咬牙切齿道:“一个狗奴才也敢打我?!我家丫鬟是不小心才撞到你这边的,又不是存心。”
老嬷嬷冷笑一声,当她瞧不见李娇暗暗使的那一脚吗?如今装什么呢?!
她也淡淡道:“老奴也是不小心才拍到夫人,望夫人不要往心里去。我家太太可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尔等不知尊卑竟敢当面冲撞,是否忘了品阶之别?”
谢君陵如今是四品大员,确实是李娇比不上的。她该让路给陆宝儿过去,而不是直戳了当地冲撞她。老嬷嬷是在指桑骂槐,说她不懂规矩呢!李娇脸上火辣辣的,却一声都不能辩驳。
那这一巴掌岂不是要让老嬷嬷白打了?李娇心里又有些气上来,她是找本家告状还是往顾家告状呢?李娇一时间又想到,顾家绝不会为了她强出头去得罪陆宝儿,本家又是在京都外,虽说的百年清贵世家,可家中根本就没有朝中大臣,又如何为她出头呢?
这般一想,李娇的冷汗又挂下来了。她险些要忘记,此时可不是她能任性妄为的日子了,若是方才不小心弄倒陆宝儿,她定然是闯了大祸的。
此时李娇那起子妒恨心思荡然无存,就想着当鹌鹑,早些回家去。
夜里,待谢君陵回府后,老嬷嬷头一次去寻他说话:“老爷,有件事,老奴不知当不当讲。”
闻言,谢君陵微微抬手,示意他噤声:“我已经知道了,沈家的事,我自有分寸。”既然谢君陵这样说,那老嬷嬷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陆宝儿的事,竹笙早就和谢君陵说过了。陆宝儿有身孕后,谢君陵不放心她一人在外行走,于是派了竹笙暗中护她,那时若是撞到了陆宝儿,凭竹笙的身手也能保住她人,除了陆宝儿,其他人的生死和竹笙都无关,是以,摔个柳香,竹笙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