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贺作峰走得比先前要稳多了,只是步子依旧有些慢,亦有些迟疑。
红烛摇曳,阿清被放在了床榻上。
他翻了个身,搭在大腿上的布料在烛光下,闪耀如银河,群星流水般顺着腿根跌落。
“成何体统。”贺作峰的脸蓦然一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着被子,赶在大片春光暴露前,遮住了阿清的腿根。
“真是……”贺作峰捏着被角,心有余悸。
但阿清的睡相显然是不好中的不好。
他的腿被被子捂住了,胳膊却还自由。
阿清扭着腰翻身,柔软的胳膊扑腾着抬起,仿佛是溺水之人寻找枯木,那股执着劲儿,把贺家的四爷都给看傻了,连脖子被搂住,都没反应过来,上半身就这么顺着阿清拽人的力道,倾斜了过去。
抱着被子或是枕头睡觉,是阿清从小到大的习惯。
他在睡梦中搂了贺作峰的脖子,美滋滋地轻哼了两声,呼出来的热气全喷在了贺家四爷红得滴血的耳垂上。
“阿清。”贺作峰以双手撑住床沿,骨节修长的手指深深陷在床垫里,呼吸间,已经在平整的床单上抓出了无数深深浅浅的印儿。
阿清呓语着“嗯”了一声,没松手。
“阿清。”贺作峰头疼地重复了一遍,“知道我是谁吗?”
阿清眼睛都不带睁开的,怎么可能知道?
他黏糊糊地贴着贺作峰,光顾着自己睡得舒服,全然看不见贺作峰紧绷的下颚和跳着青筋的额角。
二人僵持了不下十来分钟,最后,以贺作峰认输告终。
贺家的四爷垂头丧气地撤去双臂的力气,涨红了一张脸,由着阿清的力道,悄悄地躺在了床榻上。
阿清在睡梦中舒展了眉头,先是将脑袋塞进贺作峰的颈窝,再将上半身依偎过去,最后是光裸修长的腿,爬山虎般缠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