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作峰面上的的确确没有流露出恼意,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足够压抑了。
阿清强笑着挪了挪贴在椅子上的屁股,手指不安地搓着衣角:“四爷,我真没事儿。”
“哪儿没事儿?”贺作峰转着轮椅,缓缓往他面前来。
阿清局促地低下头,脑子里稀里糊涂地过了好几件事,最后竟当真想起一件事体来:“四爷,您能站起来啊?”
他这话问得着实有点逾越了。
除了阿清,怕是寻遍四九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敢当着贺作峰的面提腿伤的人。
但阿清问得坦荡,眼里明明白白全是诧异,当真让人生不出气来。
贺作峰默了会儿,平静答:“并未伤及根本。”
言下之意,自然是能站起来。
阿清恍然点头。
贺作峰的腿,是打仗的时候伤的。
他再没见过世面,也晓得上战场的是英雄。无关身份,阿清打心眼里不希望“英雄”落得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为什么不做全身检查?”
阿清回过神,贺作峰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因坐着轮椅,贺家的四爷并不需要他仰视,但那双既深邃又漆黑的眸子望过来,阿清的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半个字都吐露不出来了。
为什么不做全身检查?
还不是因为他的身子!
阿清焦虑得不停地咬干涩的唇。
他大概率是个能生的,即便贺家名声好,贺家的几位爷不是外头那些惯会用肮脏手段折磨人的有钱人,他也不想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