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是欺软怕硬,你若宽以待人,他们便会得寸进尺,你若不管不顾,他们便伏低做小,君侯仍未下定决心,但你已没有时间犹豫了,还缺的那一份引子也将至……”
荀晏甩开了他的手,他的眼神格外冰冷。
“左慈,休要得寸进尺。”
左慈不以为意,他轻若耳语般说道:“大贤良师为寿数所限,君侯所忧亦为此也。”
“将此人押入大牢,严加看守。”
荀晏冷冷道。
左慈极其配合的被带走,没有耍什么花头,只是荀晏心中却阴沉了下来。
他讨厌道士,却又对他们心存忌惮。
如他之经历,又如何能全然否决那鬼神之说?
左慈所言的‘引子’很快就来了。
那是一封自淮南送来的调令,由许都戍卫之将亲自送至,言谯郡受灾,太守伤重,百姓苦不堪言,士卒离乱,无人能统大局,令他与荀彧至谯郡劳军。
这并非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称公之事后,曹荀关系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是只留下了表面的平和。
曹操继续任用荀攸,是因他实质上并未参与进两家之争,且他还代表着相当一部分益州士族,他必须用。
他纵容荀晏,是因知晓他命数不久。
而荀彧既不愿入仕魏国,又在颍川养了那么多私兵,他与天子的关系这般暧昧,纵使旧情仍在,他又如何能在自己短时间回不了许都的情况下放任他继续留在这里?
他们之间早已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但荀晏仍然有些怔忪。
他与兄长为曹操守了太多的城,而今这份不信任终于到了他们身上来。
“太尉,我等奉命行事而已,也不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