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晏草草翻过,大致了然,他笑道:“公理这几年大有进益。”

仲长统微赧,“年轻气盛,学问不精,口气却大,还是欠了些火候。”

荀晏又问了他一些问题,从浅显至尖刻,仲长统神色自若,对答如流。

见上首的青年气色实在太差,仲长统喝水润嗓之余,还是忍不住慰问了一句。

他虽骄狂,却也知好歹。

荀清恒之于他,亦师亦友,纵是称一句恩师,也无大过。

而眼前的人较数年前在雒阳时的状态实在差了太多,如今权位虽高,精神却远不及往日,容貌依旧,那种少年般的狡黠却再无踪影。

“无碍,”荀晏说道,“前几日略感风寒罢了。”

他倒也没瞎说,只是他这风寒好得太慢,又没有时间休养,断断续续快两个月都没好,一直反反复复的低烧。

仲长统见状也不再询问,他转而隐晦的说道:“今雒阳学府学子众多,多有仰慕太尉之名而来者,太尉何不讲课于学府,以慰学子之心?”

他知荀晏之处境,雒阳学府昔日是他所建,若能收其中学子为门生,那将是一大助力。

荀晏阖目思忖片刻,却未直接给出个答复。

他转而说道:“今天下大乱,法纪不明,魏公明于律法,我以为过于严苛,若不以法约束,却

嫌过于混乱,若再制典律,公理以为何人可为之?”

仲长统一惊,随后他说道:“昔朝中尚书诸葛先生辞官隐居于邙山,先生大才,我不及也。”

荀晏也是一怔,他忍不住问道:“他不是辞官回老家了吗?”

那会老曹磨刀霍霍向许都朝廷,他把诸葛瑾踹去了淮南,诸葛二郎抖了个机灵直接收拾包袱回老家了。

雒阳和他的老家可不是一个方向。

“论学风之盛,当今天下属雒阳、许昌为最,邺城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