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善可是记得,曾经君王拜他为国师时,有多少老夫子与世之腐儒跳出来斥责讥诮。

结果,世之有难,这些口口声声舌吐莲花的“读书人”、“名士”,却又全都龟缩不出,让人实厌之。

因此,金光善对于气瘫倒堆蓝家人,很觉有趣。

虽是明眸善睐,唇红齿白,仿佛云深不知处那株高大白玉兰树似清秀少年模样,实则蓝禅语不比温若寒年轻,他与金光善乃为同龄,自然二人相处得也好些。

所以,见到金光善进门时,蓝禅语并不惊诧,轻浅一笑,风流俊逸,狭长凤目轻扬,有些许桀骜之气:

“他请你来劝我?”

“劝?有何可劝?”

金光善拂衣入座,自顾自的洗茶沏茗,斜飞星眸中透出几许邪魅之气来,笑道:

“你肯离开云深不知处,便已然是心中想通了,自然无须人劝。左右不过是心中因往昔之故存着气,要发作一二,我又劝你何来?

只是,禅语可是当真想离了云深不知处?别忘了,两个孩子还扣在人手上呢!”

“呵~,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委屈明玉姑娘冒充我妻。

虽说强娶个杀死自家‘恩师’的鬼修为妻荒唐了些,可在那群人眼中,也比我亲自生下曦臣和忘机来得体面。”

蓝禅语那乌玉似的眼中有无尽戾气,似乎被冰雪覆盖下的灼热岩浆,一不留神便会喷发出来焚尽一切,他的语声已因其心绪不平而带着几分尖锐与阴沉:

“蓝氏先祖出身伽蓝,出家、还俗、结缘、缘尽、离尘,尚无一人敢评半个不善之词。

怎么到我这里,上至宗门族老,中有平辈兄弟,到个个论起我的不是来?偏在外人面前,我蓝禅语这青衡君居然还是雅正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