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
很好,昨日才笑话摩拉克斯他的话本子数量,今天风水就轮流转到自己身上。该谢那两人跑得足够快没让守卫看清己方三人的脸吗?不然这会儿街面上的段子恐怕又得是另一番情节。
“快点走吧,我看着水面头晕!”女子单手撑着额头,果然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阿桂生怕她昏倒在这里回头再说不清楚,忙往一旁护持着,“您看您这,等会儿好生请我师父诊一下,该抓药就抓药,花不了几个钱。”
不卜庐常遇上因家境贫寒病了也不舍得治的人,本来也就两三服药下去就能好的小事儿,为着各种原因拖来拖去往往小病拖成大病。瞧着这位朱樱姑娘也不像个手头艰难的人,想来不吝于此。
“不好意思让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劳烦别人帮忙递了张清单寻买炮制好的药材么?为得就是日常配伍自用,只是有些主材我自己就能制,方子拆散混到一块儿去了,所以有些奇怪。要有甚不方便的,我也可把方子写了给你师父,实在是误会一场,抱歉。”
朱樱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叫她尴尬到能用脚趾抠出半边丹鼎司的地方,这辈子都不打算再登玉京台了!
走过荷池,右手边台阶走到顶便是医馆不卜庐。其名大约取了“生死既定,不需占卜”的意思,看来这里的大夫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自信的。就是台阶略有点高,对于体弱之人来说真是抬头瞧上一眼就想原地坐下。
“你们这医馆地势如此……万一遇上十万火急的病人可怎么办?弄这么高的台阶,送人的不好送,大夫下来跑一趟也困难,尤其老人孩子,病中本就气竭力乏,或者外伤急救需争分夺秒,只怕碍事了些。”
反正朱樱自己是懒得登那么高,累得慌。
阿桂在不卜庐跟着师父白术学医也有好几年了,她说的这些情况怎会没见过?虽说不卜庐是私人开的医馆,却也时常配合总务司分担施救要务。黑岩场和层岩巨渊往往是事故高发地,一场不大不小的爆炸少说得送四五人来,都是顶顶要紧的伤情,谁人背后都担着一家老小生计,忙乱起来那份嘈杂焦灼一般人真受不住。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早年师祖们选得此处,想着刚好毗邻港口方便受伤的船工们。那时候起璃月港的地价就高到令人咂舌,此处已是最便宜的了。”
青年无奈的说起不得已之处,朱樱笑笑:“如果我有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我愿意道歉。我真正的意思是,为什么不在码头那侧安装一台升降机呢?”
能用机械解决的简单问题,留着干嘛?等它下崽么?
“欸?”阿桂恍然大悟:“是啊!师父可以找总务司要求装一台病人专用的升降梯嘛,这种便民措施还能申请补贴。”
“那可真是太好了,希望下次我再来拜访令师时能节省些体力。”
为了不反复回忆社死经历,她也是拼了。
好不容易摸着不卜庐大门,朱樱气喘吁吁扶着门柱迈过门槛。坐在里面的大夫听到声音抬头便见门外晃晃悠悠倒进来一位面色苍白气息急促的白发姑娘,忙起身上前虚虚扶了她一下:“当心,慢点呼吸。下回若有急症,可遣人来唤我出诊。”
问题是慢不下来,慢下来就没气儿了好么?
朱樱边喘边撩起眼角看他一眼,只能摇头说不出话——差点被医馆门口的台阶要了老命!
阿桂跟在她身后走了一路,生怕她走到一半脚下一软从台阶上滚下去,这会儿也进来了,老老实实朝大夫鞠躬:“白师父,这位就是您提的那位,额……”
该怎么说呢,因为足够负责任而把疑似胡乱买药吃的病人请到医馆问诊,这件事放在哪儿都不能说不卜庐有错。但是这位病人吧……她是真的虚啊!
“原来是朱樱姑娘,”不卜庐的白大夫是位温雅的青年,绿色长发,戴着眼镜,身穿很有民族风情的露腰衣裳,肩头披了条外袍,“咳咳咳咳咳,抱歉,咳咳,请随我来后室稍坐。”
他把一枚草系神之眼挂在腰间充作装饰,转身之时那颗宝石样的外置魔力器官闪过漂亮的嫩绿色。
“已有入秋的迹象了,腰腹受寒可不得了呢。”朱樱随着他向后室走。青年颈间绕着条白蛇,此时阳光正好,小蛇张嘴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睁开眼:“白术,我闻到桃子的香味了,有谁送水果来了吗?”
气息凌乱身形摇晃的女子顿时笑出声:“你这小虫,倒是嘴馋。”
“额,咳咳咳咳咳咳!长生……?”
白蛇长生一个激灵炸了炸鳞片,用力过猛差点把白术勒个好歹出来,它忙忙松开自己的“蛇架子”,从白术颈间游到他头顶:“是您,真的是真君您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