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是无论怎么样, 都不会变的。”
妙真久不开口, 一说话就发觉嗓子有点干涩,痒痒的,觉得该有泪流进去,把喉咙润一润。
话说得有头没尾, 可良恭居然一下就懂得了。他看着她, 慢慢无声地笑起来。那笑后面,挂了个悲哀的尾巴。
看得妙真渐渐不好意思,心里又觉得酸楚,瞅他一眼道:“你明不明白我说的是哪一点?”
良恭抬手搽过她脸上的泪水,“我明白。”
“那好。”她摸出一沓票子来塞在他手里, “那你不要再和他们纠缠了, 你是争不过他们的, 还是早点回嘉兴去。这家钱庄做得大,嘉兴也有号子, 回去兑了银子,想法子做点买卖。”
她怕他不答应,故意添了句,“在嘉兴等我。”说着,抽了抽哭红的鼻子。
良恭还是抬手给她搽脸,指腹有粗糙的茧,摩挲得她皮肤上有踏实的疼痛。她把自己的脸歪着贴在他手上,满目难分难舍的依恋,“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个人相视着,会心地一笑,都是笑得苍凉而无力。
栈房里有股淡淡的阴潮的霉味,使燥热的平白有了丝苍冷的气息。隔一会,妙真把他的手拿下来放在自己裙上,两手紧紧攥住,“在昆山的时候,我没想过要离开你,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