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人的话原本是想说给眼前人听的,不想却给外头有意者听见。白池那张姣好的面容上又是尴尬,又是失意,一时光影斑斓。
忽然的缄默令安阆也分外窘慌,他像个罪魁,焦急地瞥一眼厨房,又望回白池,“大妹妹是被惯坏了,什么话张口就说,也不顾脸面。”
白池看他一眼,失落地笑笑,“我们姑娘一向心直口快。不过她讲得也一点不错,大爷与我们姑娘,的确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安阆拿眼凝住她,欲辩难辩,急得眼眶湿润,不能出口的话都在这一点泪星里了。
而那门内,良恭的眼睛却始终带着不正经的玩笑,好似妙真说的话全不与他相干。倒是急得妙真鼻腔里发酸。
恰是此刻,隔壁又点起炮仗,邻舍的哄笑声由院内追去了院外,小孩子们在拍手喊“新娘子”,伴着那声又响着“哗啦啦”的铜板坠地之声。
这谢家大官人还真是位良人,说是不要铺张,还是忍不住铺张了些。良恭听在耳中,心里不由去数那铜板的响,多得很,雨点似的落在地上。
妙真站起来,转而一笑,“这位新郎官好像有些家底,你们这凤凰里还真飞出只金凤凰了。”
“嗯?是么?”良恭倚墙笑着,“的确是造化不小。”
简直说得有尾无头,妙真听不懂,睇了灶上的大锅一眼,“水早烧好了吧。”
水烧得只剩半锅,良恭起身拿茶罐茶碗,妙真在后头看着,觉得他的背影有些消沉。她欲要帮衬,又难出口,自己那口气还没顺下来呢。索性负气出去,并白池坐在一处等他端出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