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想起件事要找胡老爷,那下人就放我自往书房里去。其实我哪有事情找他?故意在这里等你的。”
“你在别人家也还这样行动?真是好意思。”
他嘻嘻笑着,并妙真往她院里走,“我要讲客套胡老爷也不肯让啊,他想我把我那织造坊的生意都给他做,对我实在是热络得很。”
“热络”是客气话,妙真嗔一眼道:“你直说是我舅舅奉承你好了。”
邱纶挨过来,“我不是怕你听了不高兴嚜。”
一路上零星下人走动,妙真刻意远他两步,“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丢的又不是我的脸。”
见他又要走近,她忙赶他,“你别跟着我,叫人家看见,要说是非。”
近来妙真也听见些闲话,说她和邱纶仗着是同乡,不顾男女之嫌在走动。她起先还辩解两句,后来发现辩解也无用,人家就是存心要议论,话愈发难听,说她与安家的婚事不成,因年纪大了心里发急,又紧把从前推过的邱纶扒着不放。
她听了要哭,后一想,越哭越叫这些人得了意,便收起眼泪,索性赌气不理会他们,照样与邱纶走动。
她本来是赌气,话不过心地就打嘴里溜出来,“我前头才和人家退婚,你不怕人说你拾人不要的?”
听得邱纶好不高兴,一下转到她前头倒着走,“什么叫‘拾’?这是天上掉馅饼,刚好砸在我邱纶头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怕什么?你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