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在与莫德瑞安告别时就想好了方案,只身前往前哨岗承接情报,再慢慢议后面的对策。
半小时左右,越野已来到城墙检查哨,由几位严阵以待的军人验证身份,以敬佩的视线目送车辆远去。铁城墙如群山般高大宏伟的影子就在头顶,五条分出心眺望窗外,看见自己正被咫尺之遥的铁灰壁垒庇护,像个于风雪中俯身守望的提灯人。
他食指轻动,两根线头悍然对接,火花唰唰往外溅。通电的瞬间,整辆越野都在震颤,引擎适应着翻转扭曲的轴承,齿轮以截然不同的方向互相咬合,再在燃油支援下缓缓驱动。车内很快开始升温,流线型车身上原本属于装饰的银白线雕被晶蓝光芒填满,仿佛有生命般向四周扩散,如同一件前卫的嬉皮风衣。
“该走咯。”他轻呼一口气,难以忽视心底窜起的激动。油门到底,越野怒吼着飞驰而出,滚着积雪越过大门,扑入风雪。
噪声在那一瞬间彻底湮灭,仿佛被掐断气管般噤了声。五条抬起眼,视野中只剩茫茫冻土。
他置身于了无生机的雪原之中。
门窗被完全封锁,储备气体循环排放,将肺部呼出的二氧化碳经发动机过滤,再转化为氧气。五条在四驱跃起的瞬间拍下仪表盘上几个按钮,轮胎后方的机械体立刻转动,将脆弱的陆行轮胎纳入底部,转而替换成适合雪原的特化履带。
战术目镜的防护档位也位于最高,牢牢护住五条的眼睛,没让他被堪比直视日轮的光线刺瞎。
雪原辽阔,起伏的地势把天际线割裂成千万碎片,连云层都很干净,天空中依稀有气体划过的纯白痕迹。在全世界最好的越野车里看或觉美丽,难以察觉这片地区竟是无人生还的寂静荒原。
五条继续踩油门,丝毫不顾及车辆损伤。超过零下百度的严寒侵袭车体,却始终未能瓦解顽固的定制轮胎。他也没穿防护衣,仅在想起时象征性取了一件往背上挂,不一会儿便忘了这茬,只顾沿着军方绘制的地图一路向前,到达位于前线的哨岗。
这座灯塔式的建筑十分好认。满目皆白中唯一一点金,源于涂抹在墙壁砖瓦中的特质颜料,据称蕴含着恒星的温度,能在极寒中燃烧上百年。五条向来不信,但当他抬眼于茫茫白雪中瞥见这抹灿金,也终归本能地感到亲切。
“您来了!”接到通知的传令兵穿着防护服出门迎接,引导AI把车开进地下基地,“这边请。”
位于灯塔下方的玄黑地面裂开,露出布满指示灯的冗长隧道。这条路直指地底,驱车入内,便算是正式到了前哨岗基地。
在摆满兵器的基地里停好车,五条开门试探了下温度。基地内始终保持着体感舒适的摄氏24度,他便脱下休闲风衣搭在臂弯,带齐资料与收纳盒下车。早早等着的哨岗负责人汪鹏迎上来敬礼,军靴有力地一跺,“见过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