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斌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大片。
王雪新是五月份住进来,九月份才搬出去,出院那天谢文斌也跟着搬回了家,整理东西的时候他突然把谢青寄和谢然给一起叫了出去。兄弟俩对视一眼,隐约猜到了谢文斌的打算,谢然脸上表情很平静,谢青寄却难得犹豫。
王雪新盯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喊了两声老谢想要叮嘱什么,可是谢文斌走远了没听到。他带着兄弟俩来到谢青寄的高中门口,还是同一家小餐馆,上次父子三人坐在这里吃饭的结局很不愉快。
妻子的疾病令谢文斌醍醐灌顶,一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了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想起了儿子们最爱吃的菜。他脊背佝偻地坐在俩兄弟前,眼睛有些直,一个劲地盯着谢然身前的衣扣。
这是他的习惯,明明是有话要说,却从不肯直接切入主题,仿佛直截了当对他来说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就得半遮半掩的,叫别人去猜他的意思。
谢然有时候都怀疑这是不是他爸的职业病。
别人猜出他的意思,就可以主动引出话题,谢文斌就不必去当那个坏人,可这次他却一改往日作风。
“然然……你和小谢你们两个,是不是那种关系。”
谢青寄看了眼谢然,谢然低着头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向谢文斌。
他的沉默使选择权彻底交到了谢青寄的手中。
这家餐馆很小,小到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人腿会挤在一起,谢青寄感受着谢然身体传来的热意,二人的手都放在膝头上,只要谢青寄轻轻一动就能勾到谢然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