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好几日的雪又开始下,像是憋了十足的劲儿,贺作舟出来不过短短几分钟,肩头就落了薄薄一层雪。
怪不得方伊池出门就要生病。
贺作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烟点着,他踩着一地被雪花扑灭的火柴走到警卫员身旁,吸了两口烟,哑着嗓子命令:“进屋里守着。”
喜财和爱钱立刻走进门,紧贴着门板站好了。
估摸着动静大了,屋里飘来方伊池颤颤巍巍的一声:“先生?”
“小祖宗!”贺作舟暗骂一声,原本打算晾一晾小凤凰,谁想就听了“先生”两个字,立刻忍不了了,心化得跟chūn水似的,甚至主动帮他找起借口——天寒地冻的,出去跑容易伤风,还不如把阿清请过来,起码没那么容易生病。
贺作舟边想,边把烟按灭在青灰色的窗台上,暗红色的火星像一簇骤然绽放的花,又瞬间消失在六爷修长的指尖。
贺作舟果断推门而入:“小凤凰,你消停点。”
方伊池还保持着六爷走时的姿势,那双沁了水意的眸子执拗地望过来。
怪可笑的。
明明怕得要死,却非要和自家先生过不去。
贺作舟绕到屏风后与方伊池对视,片刻后哑然而笑:“败给你了。”
方伊池眨眨眼。
“得了,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吧。”贺作舟把沾了雪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扭头喊喜财,“你跟着万福去平安饭店,把阿清接过来,到时候经理问,你们就说是我的意思。”
方伊池听得眼前一亮,竟撑着一口气,摇摇摆摆地晃到了贺作舟面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