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头一回上贺家,新奇之余不免担忧:“我和你不同,至今还是个服务生,你家六爷不介意,旁人总归会说闲言碎语。”
“说去吧。”此时方伊池趴在chuáng上,chuáng边围了好几个火盆,倒也不觉得冷,只是光着背到底不会多暖和,所以他还抱了个枕头,“就算你不来,他们也有的是借口编排我。”
换了从前没得病的时候,方伊池可在乎外头的风言风语了,总以为是自个儿的出身害了贺六爷。
倘若他真是哪家的少爷,就算能生,外头的人也不敢像现在这样,对他评头论足。
今非昔比,如今的方伊池不在乎。一来,他在贺家住了些许时日,对所谓的大家族有了新的认识;二来,他看淡了身外事,觉得活命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方伊池听闻阿清的担忧,已不再如数月前那般无助,反而笑着去安慰:“吐沫星子难不成真能把人淹死?”
阿清被逗得差点把凤凰的尾羽画歪,赌气般敲了敲他的后颈:“少说两句,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贫!”
“这不是说一句少一句吗……”方伊池自言自语,“舍不得呢。”
“舍不得六爷?”阿清没听清他的话,顺嘴道,“你们这是刚在一块,腻歪着呢,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说不准就淡了。”
“淡?”
“我的意思是你们感情没变,但不会像现在这么有新鲜感。”阿清生怕方伊池误会,连忙解释,“就像咱jiāo朋友,日子久了,互相了解得多了,许多话是不是就不用说了?”
“也是。”方伊池换了条胳膊垫在脑袋下,沉吟片刻,忽而又改口,“可我每天看六爷,心里都欢喜。”
“……不一样的欢喜。”话音刚落,后腰一痛,他忍不住“哎哟”一声叫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