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灯笼将花绸一照,见她粉面生喜,眉开眼笑,奚桓便轻轻阖拢院门,拉着她上船。撩开帘子钻进去,里头倒还敞亮,两面雕窗,前后帘罩,其中摆着案,几面蒲团,案上金鼎熏香,另摆着玉壶金樽,三四样小菜。
奚桓牵着她坐定,推开船窗,便有芰荷香来。再回看她,眼睛里落满星辉,把俗尘清涤。
他心内十分欢喜,到船头把船划到湖心,钻进来搂着她坐下,筛了盅酒,自饮半盅,剩下半盅递到她唇边,“这舫一直泊在靠二叔院里那头,你少去,因此没大留心。横竖你白天午觉睡得久,想必也不困,我就划过来,带你湖上吹吹风,省得你老喊热。”
霁月临窗,花绸吃尽半杯,笑嘻嘻缩在他肩下,“往日就是岸上看湖,想不到还有船。”
“因为你从来不把这里当作你的家,不爱四处闲逛,总在屋里,生怕出去就得罪了谁似的。”奚桓冲她皱皱鼻梁,像是臊她,“没人能管着你,你就爱自己管自己。”
花绸捏着他的鼻子转一转,“哎唷,你竟敢教训起我来了?”
“你错了,就该教训。”奚桓笑一笑,又筛了盅酒,含在嘴里,俯下脸要去渡她。
“走开!”花绸一掌拍在他鼓起的腮,缩着往后躲。
他忙把酒咽了,拍拍袍子起身,“那我走了。”
花绸忙拽他衣摆,“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