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笑死的!?”
“不是——!我是去栤凯城的路上死的,卧槽,被一个人逼着用相机拍裸照,说是什么过安检的例行检查、拍完之后,我们一家人都没了。”
我一脸惊讶,小声说:“啊——?难道那人的规则是‘被相机拍裸照的人会保持原样,并在另一个不会毁灭的地球上复活?’”
“你知道?”
我哼了一声:“我猜的。”又向前握住他的手臂——“看样子,你手好了?”
他双手玩颤,嗯啊一声,上来圈住我的脖子:“世界倒回去了嘛。”
我指着那头通向酒店的入口:“里面不是举办庆功宴吗,等会玩完,进去找我?”
他大笑:“好,我等会和我妈说一声就去找你。”
“行。——等等!”我转过身来:“小姨妈,借我钱。”
“不用借,这是你的钱。”
“我的钱?”
小姨妈拉开包,低头翻着,弯起嘴角:“今天9号了,你18岁生日不是前两天就过了吗,你现在可比小姨妈有钱呢。新世界的情报中心和新财银行,已经提前把你爸妈留下来的那份遗产,通通汇成新世币打在你的账头上了。不过,好像说硬件方面的问题,暂时取不了,但是卡嘛,是能先刷来用着的。——给。”她递了一张白色的卡给我。
“啊,太好了——!”我接过,兴奋跑走。
“你去哪——?”周旭和小姨妈同步地问。
“我很快回来——”
我找到了一个卖零食的地方,看向售货员,指着柜面上的脆脆鲨,说:“我要两箱这个。”
“两箱?那得去二楼给你拿。”
“拿!”
之后,我抱着两箱脆脆鲨压到周旭面前。——“来,说好的,两箱!”
周旭见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哎哟,来真的啊!一言九鼎啊宁哥!那我就收下了……”他抱着两箱脆脆鲨,瞥了一眼我后头,又看了回来,小声,“她就是你那个监护人?”
“嗯。”
“——阿姨好。”周旭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小姨妈略有敷衍地回道。
哈哈,我知道她肯定觉得被叫阿姨年纪太大了。
没过一会,我和小姨妈走进展办宴席的酒店入口。
这里,是一个半玻璃顶棚半遮蔽天花板设计的建筑体,以园林作点,以花草作缀,结合里边配搭统一套式的餐桌椅和餐具,可以起到让客人们坐在花园中用膳的假象。
刚进来没走几步——晶透的顶棚,传来哗啦啦的响声…可刚刚明明还是晴天,我突然害怕起来。小姨妈即刻在一旁抚慰道:“没事,多好,这几天都在下过云雨和太阳雨呢,不会有事的。”听她这么说后,我深吸一口气,再去听——
现在,雨水绵实的滴落声,只让人感受到了一种万物生长般的轻顺,没有别的了。
像是中了一种调律的魔法。
之后,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坐就被服务员告知说,我们坐错了。随后我出示了我收到的邀请函。服务员看了两眼,指向那头最中央的区域说,救赎者坐专席在那里面,这头摆的都是普通席。我看了看他指向那头的座位,皆在透光曼妙的雨景之下,似乎旁边还挨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说不定待会会有节目演出也说不定。
嗯……位置虽好,但我还是想跟小姨妈坐一块,故此请求几句,还说实在不行,就让我坐外面来吧。服务员听后,打量着外面的人流陆续进来了,又转过头来对着我的邀请函仔细斟酌两番,“行吧,但你不要和别人说哦,救赎者的位不多的。”我点点头。
和小姨妈再次坐下,打量四周,这里就像有人结婚似的,总共加起来得有个二百来桌;内墙吊下来一块大白布,投影仪在放着一些温馨画面;各出入口陆续进来更多的客人;桌子早已摆满上了甜点、饮料和蔬果;坐拥专席的“杀手”们碰椅后,便相互交谈着。
我们坐的这桌,男的居多,原本还打算跟他们一样痛快喝酒,但小姨妈直接往我的杯里倒满了果汁。见况,我以一种叛逆埋怨的口吻问道:“庆功宴上喝果汁啊?”
其实我内心里对这种事,觉得一万个无所谓,为了就是要以下这一幕——小姨妈无奈地瞪我一眼,随即我话锋一转:“当然是喝椰子汁啦!”小姨妈听后,对我哈哈大笑。
大约只下了一阵,雨停了。
——“快看!”对桌的一个人起身说道。所有人跟着抬头望去——此时,天空各色交融,底下各处宾客,接连对大自然的调色盘发出钦赞。小姨妈也和我并肩望着这条刚出生不久、色深斑斓的小桥,还有这片金光闪闪、雨过天晴的老天。“呼……”我不禁松了一口气,近来那种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沉重心情,终于得以烟消云散了。
——突然有人从桌底下握着我的手,有些用力。我心想,肯定是小姨妈,她怎么了?转眼看去。她又哭了……
“别哭……”我赶紧拆出一张纸巾,打算像她帮我擦拭着鼻涕那样。结果刚要上手,她再一次的抱住了我,泣不成声。
身旁原先正在从容欣赏彩虹的“杀手”们,见这一幕,神色开始印染感伤,抽泣声不只来源于咫尺,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这时,同桌的一个大哥起身——“来来来,走一个!”他举起酒杯道。
“来来来,走一个,走一个……!”周围好几桌听后,连同起身举杯。小姨妈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她一手擦拭嘴角,一边给自己的杯斟满不让我喝的清酒。
我们一大桌人,热热闹闹地走了一个。
破冰酒,滴在水面,引起涟漪。顿时,全场以我们这桌为中心,往外散开的百来桌人,纷纷起身——手里举着杯,吆喝着敬酒词,痛饮后再续——有的还隔着桌泼起酒来,玩疯了。
酒店里瞬时欢声雷动,热火朝天。
我的小椰汁刚续上杯,这时,有个穿着黑色的礼服的人站上了舞台,“——朋友们,朋友们。我宣布,本场宴席,正式开始——!”掌声四起,久久不息。
我顺着主持人下台的方向望去才发现,那七八个被我救的城区里的大人物,正一一被投影仪,投在了舞台背后的大白布上。根据字幕内容显示,他们在为破立新法还是维持旧法之类的问题争论不休。我不清楚那是实时转播还是录播,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来到人才稀缺的新世界后,都升上更大的官了。过程中,周围人庆祝的音量,完全盖过了音响中出来,与幕布同步,无聊的“法治之声”。
尤其是我们这些初来乍到新世界的“新人”们,大多都很兴奋,一边夹着陆续端上来的美食,一边用喊话的分贝聊着天。
“旧球上修建好的撑天巨伞和地下堡垒,都给地震,震一下就震没了。”一群救赎者发出阵阵的叹息声:“啊,要是死在我们手上就好了。”
“我有个朋友复活点超级搞笑,一出来,是在那种密室逃脱的鬼屋里,可把他吓坏了。”“原来每个城市中死的人,复活点都不同啊。你说我们县城怎么就定在了镇中心的街上了?幸好现在少人开车哦。”
“现在镇上只回来了不到十分之一吧。”“好像连十分之一也没有呃。”“最近卫生局的人在统计人口来着。”
“传说,最早来到这儿的一个人,刚到的时候啊,是五月初。也就是说时间并不是从原本的地球顺延过来的。”“是啊,我家那箱牛奶到现在还没到期。”
“新世界里有个情报中心,里面有间神秘的收发室,也被称为薛定谔的收发室。”我知道我知道,有人还说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人弄的。在那工作的人,会用一种新奇的通讯工具来处理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络。”“真的假的,只能记者和媒体人才能去那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