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怕他不信,她将细细白白的手腕从厚厚的棉衣里头伸出来,纤细的,冻得有些发红。
沈令闻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头的气温实在是太冷了些。他身子常年是寒冰一般的,自然对冷热没那么多感受,却是忘记了如今身旁养着这么一只娇娇雀儿来。
他只盯了她那小巧的手一眼便将自己的大掌覆了上去,暗声问道:“如此,可还冷?”
细嫩的手心被粗粝的老茧磨着,算不上疼,只是磨得发痒,像羽毛似的挠着人心尖尖。
卫扶余发觉今日的沈令闻对她似乎温柔的过分了,她又惯是个还看人脸色蹬鼻子上脸的人,便扬着脑袋,微微使了些力气挣脱了他的手掌心。
“不练不练就不练。”她放纵的笑着,眉眼间因为她无意识的放纵漾着得意洋洋。“今日是除夕,大人都得听小孩的。”
她的玉指轻轻点在他胸膛前侧的衣襟上,笑得天真无邪,像个玩闹的孩童。
沈令闻眼神暗了暗,捉住她放肆大胆的手指,哑声道:“你如今也算不得小孩了。”
她仍旧记着前些日子及笄礼的事情,抿着嘴倔强答道:“世子不送及笄礼便算不得成年。”
“合着你的及笄礼是为我而办?”
小姑娘仍是嘴硬,却不忘吐出些好听。
“在京城唯有世子是真心对我好,世子的礼物对我自然是弥足珍贵。”
这话卫扶余说的半真半假,不过她自个却是一点也不心虚。
她少时便长伴古寺,见惯了人世沉浮,寂静与孤寂本是常态。谁知一脚踏入京城的浑水里头,倒是有了七窍玲珑心将旁人看的真真切切。
卫国公于她而言不过有了一层至淡的骨肉亲情,内里却是比陌生人都要生疏。
卫国公夫人也就是当今的怀柔长公主憎恶她,恨不得叫她受尽一切苦难而死。
三皇子、太后抑或是京城每一户人家,字里行间都充满对她的算计与命令。
卫扶余无意去探寻其中的利弊,她只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