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为何”时常在霍峰疲惫的时候涌入他的脑中。他从未如此为哪个人这般的“牵肠挂肚”,哪怕是已故的两位夫人,霍峰都没如此“思念”过。
对一个自己曾厌恶至极的阉人念念不忘,霍峰的恼怒也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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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之后,阮刑天的军队与朝廷派出的军队遭遇,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与此同时,南方突然冒出一位叫“司马宪”的人,自称天神使者,要降妖除魔,妖魔正是指张忠和孙季禹。司马宪宣称当今皇上被妖魔附体,所以才会纵容妖魔,致使民不聊生。
这个司马宪一出,追随者竟有十几万之多,由此可见他这番准备并不是一年两年。趁着越王起兵,司马宪以天神使者之名建“天神教”,召集四方兵马,俨然已成了继越王之后的第二大“谋反”势力。
而司马宪却明显与越王不是一路,霍峰的兵马从西北出发,司马宪的兵马则由东南而至。
司马宪以神力之说蛊惑百姓,信众越来越多,相比之下,霍峰这位正统王爷出身的武将反而不如司马宪来得有威望。
“这个司马宪什么来头?”
京城,千户府上,还在养伤的伊重人问手下。
手下之一回道:“此人是个孤儿,从小被道观收养。此人之前默默无名,趁着越王谋反,他便弄出一个什么神之使者,妄图夺取天下,野心甚大。”
“野心是挺大。”伊重人放下手里的茶盅,淡淡道:“越王已经弄得我们焦头烂额,再来一个神棍,哪怕昆国愿意助我们出兵,也是因为南楚国给了他们好处。好处不够,他们也不可能帮我们对付司马宪。”
沉吟了一会儿,伊重人吩咐道:“督公大人和司使大人最近都忙着对付越王,分身乏术。派人混入‘天神教’,摸清他们的底细,再派些人去做些欺男霸女、谋财害命的事情,都算到天神教的头上,给他们扣一个‘邪教’的帽子,我看他们怎么收场。”
“大人英明。”
“去吧。人手上要仔细,不要被人发现是我们做的。”
“大人放心!”那人领命离开。
伊重人的眼里浮现冷凝,天神教?真是什么青蛙都敢往外蹦。
第十章
明镜台前,伊重人一笔一画地在眼角慢慢勾勒出深红色的眼线。勾画好之后,他又慢慢地画唇。深紫色的唇、深红色的眼线、白色的面庞,勾勒出一张妖容。
半个时辰前,伊重人分别接到张忠和茹贵妃的密信,告诉他今晚行动。伊重人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孩子,从今天起你就叫伊重人,‘重生为人’。最危险之地也是最安全之地,忘记你原来的名字,你现在姓伊,是刚入宫的小太监。你的命来之不易,不要想着去报仇,活下去才最重要。”
伊重人放下画笔,在铜镜中端详自己的容颜。
活下去才重要吗?那他死去的爹娘、死去的亲人算什么?他丢掉的男人自尊又算什么?不,活下去不是最重要的。
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着,伊重人裹了件披风出门。太阳已经落山,十一月的天早已不见半点暑气。吹着寒风,伊重人进宫。
昆国的军队已经进入南楚国,此时正与越王的兵马交锋,而天神教那边,嘉政帝只是派出了沪安卫和御亲卫的人马前去剿灭。
越王和天神教,嘉政帝显然更痛恨越王。
朝廷的大军和昆国的助军目标皆是越王,霍峰的压力很大,黄悍的人马已经于半月前与霍峰会合,现正在“白羽关”与昆国的兵马激战。
京城目前还没有太明显的大战来临的气氛,这里汇聚着南楚国众多的豪绅大户、贵族高官。昆国派兵一事好像给这些人吃了定心丸,尽管硝烟四起,但并不影响一些人的吃喝玩乐,好像昆国的兵马一出,就万事大吉似的。
伊重人骑着马往皇宫进发,身后跟着沪安卫侍卫,街上的人看到他无不行礼避让。你可以不知道伊重人是谁,但绝对不能不知道这副妆容。
附近的妓院里不时传出姑娘的调笑声和爷们的淫言秽语,伊重人朝那边看了一眼,勒马。周围的行人看到他的眼神,无不一个激灵胆寒。
伊重人对身后的沪安卫侍卫淡淡道:“国难之际,仍有人饮酒作乐,当诛。”
紧跟着伊重人的两名属下立刻带了两支人马离队,不一会儿,妓院里传来惨叫和哭声。
伊重人勾勾唇角,策马继续往皇宫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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