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颔首:“朕有爱子之心,更何况老百姓并未犯错。那么为臣者呢,又算作什么?”
乔桦有些不知所言,端着茶,浅浅地饮了一口,“自然还是算作陛下的子民。嫔妾以为,人臣、人臣,便是天下人的臣子,夹在中间自然应该替老百姓说话,同时还要遵循陛下的旨意。”
皇帝的笑意有些满意,颔首道:“既然如此,如果一个臣子犯了错,该杀,怎么办?”
“那就杀。”
皇帝又笑了笑,凑近看着乔桦,低低道:“可是如果这个人是被冤枉的呢,他这次并没有犯错。”
乔桦一时语塞,但转念道:“欸,陛下刚才说,那个人这次没有错。意思是,从前犯过错了?”
闻言,皇帝点了点头,身子慵懒地靠在背后的金丝绣线软枕上,道:“可以这么说,从前翻过许多错,这次虽然不是他的错,但特却被冤枉,导致人人皆奏请杀之。”
“那就杀,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么?”乔桦故作天真地看着皇帝,以显得自己对皇帝到来的原因并不知情的样子。
皇帝摇摇头,虽说有些失望,但却欣慰地笑了,朝乔桦道:“有些事情呀,还真不像你们女子口中所说的这样简单呐……”
边说着,皇帝便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望着窗外一些树叶飘落将尽的枝丫,双眼中似乎也在叹息着眼前萧索的秋色。
自古逢秋便是容易让人心境悲寂寥的时节,乔桦看着远去的皇帝,心里反倒一阵不是滋味。皇帝在位原本就已经够累了,眼下自己又给他平白无故出了这样一道难题,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是乔桦终究还是狠下了心来,眼下能借用的,也只有皇帝的手了。
这个秋天注定是不平静的。
终于,皇帝还是下了令,将何钧捉拿归案,并在十月三十的时候将何钧斩首示众了。
何钧一死,皇后便几近哭晕在地,她没想到之前连着求了皇帝好几天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