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秀含了她的耳垂,忘情地低声道:“你在对谁说呢……我的阿缨。”
直到战事结束那天,朱缨一高兴,喝大了,抱着他招供,他才知道,她那次是故意说他不行的,目的就是想他行一次。
“你太正经了,我没法下手,觉得我侮辱你了,呜!”
“……”他该说什么好呢?
酒伤身,他从来不沾,也不觉得是个好东西。可二度被醉酒后的朱缨告白,他觉着,也许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一年那么一回也没什么嘛。
战事结束,百废待兴,大唐繁华不再。流年不利,战事繁忙自然瘟疫盛行,姚秀收拾好包袱,准备游历天下,遍访名医,并力所能及地救治百姓。一来可以帮师兄收集治病的方子,二来也是完成他自己的愿望。
这一次,朱缨背着包袱,陪着他一起走。
毓焱在战事结束后就定了和蔺风的婚约,她出嫁的时候正好二十四岁,是房巧龄没了的年纪。这是她的主意。
兴许是朱缨忘了他那护短的性子,问了句蔺风肯吗?他火上心头,掏出雪凤冰王笛,眼里全是火光,“蔺风敢不肯?”
连名带姓,是真生气到极点!
蔺风:“我肯我肯,我非常肯!”
闹了个大笑话。
毓焱和父母闹了好些年的别扭,她的父母一直不太敢面对她,事事都得来问姚秀的意见。姚秀没管,丢下毓焱出谷游历这茬儿,错不在毓焱,就算毓焱的母亲是谷里的师姐他也不想偏帮。
但毓焱定亲后,他提前写信告诉她父母了。她父母没回话。姚秀觉着自己仁至义尽。
谁想在婚宴那日,她的父母来了。
带着整个江湖最好的武器——兰亭香雪。
“阿焱……我和你娘没什么会的,一身功夫勉强能被称为侠,这是我们……比试了许久,得来的,给你当新婚贺礼。你看看,你喜欢吗?”
毓焱本来想绷着脸,但看见父亲手上那经年累月的伤痕上竟又有新伤,眼里的泪再也兜不住,扑进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
“你们不是不要阿焱吗?阿焱从小跟着师父和穗九师伯长大,阿焱的师父没了,你们也不回来,阿焱差点连穗九师伯都没了,你们也不回来,你们不是不要我吗?”
后来毓焱的父母不出门了,专心留在万花谷里教孩子们武学。毓焱也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传说中的大侠,救过不少人,但为补偿她,说不做就不做了。
毓焱父亲告诉姚秀,人总要有得有失,他们得了虚名,失了女儿,如今女儿肯给个机会,他们开心都来不及。
是啊,人总要有得有失,如今他什么都得了,若再不多做好事,天罚降下来,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本钱和老天爷抗了。就是心疼朱缨,战争多年一直没好好休息过,现在还来陪他游历,实在一刻安顿不下来。这想法在一次云销雨霁后,他不经意间说出口,被她用手捂了唇,翻身按着他,似乎在威胁他一般,道:“现在就很好,我很欢喜。这么多年,我早习以为常,你让我安静下来,我一刻也安静不了。”
嘿,还用了个新成语。
她欺身下来,竟是“强迫”了他。
后来他们在太原遇着晁耿,一问才知,这么些年了,他家里仍然放着那支沾满房巧龄鲜血的落凤。姚秀难得劝他看开些,晁耿笑了笑,诚实道:“不完全为了她,就只是没遇见比她还好的姑娘,时间一长,也就那样了。女子多愁善感,没有巧龄那刚毅劲儿,还不如守守这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