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洛回到金陵城次日,那漏网的暗卫已抵达徽州驿站,借由秦彧布置在徽州的暗探机构,传急讯回了京。
信鸽越过江河山水,直抵皇城将军府之时,正是皇帝下旨册立储君之日。
东宫内,秦彧属臣幕僚聚在议事堂,争得面红耳赤。
盖因皇帝一封圣旨定了秦彧的身份,却也给他安了个极易为后世诟病的出身。
圣旨上写,皇子秦彧生母为民间女子,得帝王幸,诞下秦彧,难产而亡,托孤于秦家家主夫人。
“这样的身份,最易做文章,若是有心人拿此说事,如何能证明主上便是皇家血脉?”
“这身份又如何?只要陛下认了,旁人再如何指摘,又能如何?”
“你说说这陛下,因为不肯为文陵太子翻案,竟然都不肯承认主上的身世。”
……
两方争得面红耳赤,却不妨,那被争执的主角,眼下已经离开东宫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已是暮气沉沉,秦彧跨过御书房门槛入内时,他略睁开了浑浊的眼睛看了眼秦彧,声音苍老虚弱轻唤:“你来了啊。”
秦彧入内裹挟了一身寒气,他立在门槛处,不再向前走,只是停步开口道:“我说过,我是文陵太子与先太子妃的独子,”
那皇帝笑了笑,略带讽意:“呵,可惜啊,你不是,你是我的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脉,野性难驯,狂傲不羁,一如荒野上劫掠的雄鹰。”
秦彧的野心抱负,处事章法,处处像极了年轻时的皇帝,却半点不像文陵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