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

慕枕安垂首轻声道:“枕安不过一介女流,大人着实误会了。”

“哦?外面可是盛传慕家娘子面善心恶,为治病不择手段,剜人心肝来吃——不过一介女流?”那人到底是将此道破,也不再假意作态。

流言蜚语向来可笑,他自省得,只是慕枕安彼时也尚且年少,闻说这般误解亦是苍白了一张脸,颇有怒意,离了自己小榻,不及抚平裙裾压褶便迈步向他去,忠心的护院亦拔刀,与他随侍寒芒相向。

此人自大自得,不知恶鬼为何物,待到剑尖借着衣袖遮掩抵住他胸膛才知怕,不过一介文弱,竟大言不惭,与剜人心肝的恶鬼交谈,竟无所防备?

慕枕安在他身前不远止步,双手向上于他颈项停驻,衣袖滑落,露出手与腕来,抵着他脖颈的,左侧为指尖,右侧是剑尖,袖中剑不长且细,夺人性命不过一念之间,她从不信师门琴与剑,唯有自己才护得住自己。

他惊惶都浮上面容,还是梗着脖子在说话,出口的话颤颤巍巍断断续续,好有意思:“你……你要杀我?哈,自不量力的丫头罢了……我给你面子你不要?”

慕枕安不为所动,剑尖稳稳停在他颈侧:“大人,你说是我养的护院好使,还是你那些护卫可靠?进了这院子,此处就是阿鼻地狱。”

“大言不惭!不为我所用便罢了,不识好歹!速速放我离去!”

慕枕安挑眉,弯眸笑了,眼底映出那人惊恐万状的神色,她唇微启,咧开一抹张扬的笑:“送客。”

三日后,衙门老爷亲自来询问父亲,只是父亲当日上职去,哪里晓得原委,只道不明了,又欲领他回衙门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