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兄长大她许多都有差事在身,额娘又是宗室女,瑾玉从小也是金娇玉贵养起来的,真要细论说不定比宫里有些不受宠的公主过得更舒坦些。

要不是年纪小嫁进宫逼得她处处谨慎,还真说不好现在是个什么性子。这次自己又提都不提带回来一个小李氏,她心中不乐意了也是正常。

是以四爷听了这话沉吟片刻,便十分干脆的把心偏到瑾玉这边来,“那就不让着谁,你是福晋是主子她们是奴才,府里的事你说了算。”

四爷说得理直气壮,瑾玉听得神清气爽,甚至连头一晚跟四爷同睡一张床的紧张都少了许多,“有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睡吧。”

刚被瑾玉勾起三分掏心窝子的欲望,谁知瑾玉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立马掐断了话头儿要睡觉,噎得四爷只能干巴巴的问,“怎么还分被子睡,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捂痱子。”

“我今儿不方便,爷您多担待,房里有冰盆呢晚上热不着。”

“哪儿不方便,我怎么没瞧见。”

“哪儿都不方便!”

瑾玉不愿跟四爷多瞎掰扯,干脆转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这位爷,才闭眼睡了。这一夜说不准后院有谁睁着眼睛枯熬到天明,但都不耽误瑾玉这一觉还是睡得挺沉的,直到天光大亮浅草带着小丫鬟都准备妥当了,她才迷迷瞪瞪的醒来。

“福晋昨晚睡得真好,晚上奴才起夜两回您都没醒,您可有一阵子没睡得这么好过了。”

原主身边浅草最妥帖,守夜的差事就一直都是浅草的,原主心思重愁绪又多,平日里就算好的时候一晚上也得醒个两三回,要是碰上心里存着事的时候,一晚上睡不了直勾勾睁着眼等天亮也是常有的事。

浅草是个一门心思都扑在主子身上的丫头,瑾玉睡得好她比谁都高兴,一大早的就起床去厨房张罗忙活,这会儿又把小丫鬟们的活儿都给抢了过来,仔细伺候瑾玉洗漱起床。

瑾玉也有些没想到自己心居然这么大,身边多了个四大爷还能睡得这么香,看来自己适应能力挺强啊,连四爷什么时候起床走人的都不知道,“贝勒爷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谁知这话说出口浅草原本脸上还挂着的笑一下子就垮了,“福晋您快别问了,早上您睡得香,主子爷从起床到出门瞧了您好几回,您实在没醒爷才走的。”

今天有朝会四爷早早的就起了,这两年四爷在正院留下的时候少之又少,认真往前数一数,上一次还是年三十那天晚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贴身伺候过,以前哪怕大冬天天都没亮也能醒在主子爷前头的福晋,今天居然那么大的动静都没醒,要不是四爷拦着浅草不让,浅草都恨不得摇着自家福晋膀子把人摇醒才好。

瑾玉不动声色听浅草抱怨心里早就乐开了,幸好没把自己叫起来,要不然还得把那位爷伺候妥帖才行,自己这会儿自己都没料理明白,万一上手伺候他的时候出个什么差错就要了命了。

不过这样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浅草一边给瑾玉梳头一边说,“福晋,爷出门前专门嘱咐了,说既是您身上不方便,今儿就再让太医来请个平安脉。”

第六章

平安脉。瑾玉一听这个头都大了,原主十岁上被指婚许给四爷,之后成亲早生孩子也早,生弘晖那会儿满打满算也才十六岁。

又正好赶上四爷随驾亲征噶尔丹回来,外头瞧着花团锦簇,内里其实桩桩件件都是麻烦事,尤其封贝勒和出宫建府还碰在一块儿,瑾玉这个做福晋的当时人人都盯着,都等着看这位四福晋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原主是个要强的,哪怕怀着孩子也还是把这些事都给咬牙生扛了下来,赢了个贤惠能干的好名声。只是好名声不是没有代价,到孕后期原主几乎是在床上保胎躺着过,生孩子的时候更是差点去了半条命,确实吃了大亏。

但这都四年前的事,弘晖今年都开始启蒙搬到前院跟着先生读书。再怎么着原主也是个贝勒府的福晋,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养了这么久,什么亏也该养回来了。

可不管是福嬷嬷还是原主的额娘,或是宫里的德妃娘娘都觉着过了这么久瑾玉没能再有个孩子,肯定是因为当初生弘晖的时候伤了身子。

伤了身子就得补,因着这个逻辑关系这几年原主十天一回的平安脉,和各种养生丸补气汤就没断过。可惜喝到现在孩子没喝来,反倒是请平安脉和喝补药成了习惯。

“请什么啊,天天苦汤子吃着嘴都吃苦了,不吃不吃,以后都不吃了。”

瑾玉不是原主那脑子一根筋不知道拐弯回头,还不肯面对残酷现实的人,这几年没孩子那是身子没养好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