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算以前就算今年,这都到过完半年多了,真正没浪费办了事的晚上一个手就能数得过来,过程还极其敷衍,要用瑾玉的要求来说就是连交公粮都缺斤少两,是黑心粮!
“福晋,您不能这么想,身子是自己的咱们不能拿身子骨较劲。上次章太医来刚换了药方,说不定这个新方子吃上一阵子,您肚子就有动静了呢。”
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吃了这么多补药到底为什么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福晋虽然生了大阿哥,大阿哥也懂事聪明,但到底独木不成林。只有大阿哥这么个独苗,怎么能叫人放心。
尤其后头李氏这几年又接连生了大格格和二阿哥,要说压力,别说福晋就连正院的奴才都压力十足。总觉得不管是男是女,好歹再生一个才好。
“浅草,几个丫鬟里你的年龄最大,记得出嫁前额娘给我看的小册子你是陪着我看完的吧。生孩子到底靠什么你还能不知道,我缺的那些太平方子吗?”
章太医是四爷还在阿哥所的时候就惯用的太医,建府之后府里不管什么头疼脑热都是找他,人是有真本事的,但架不住老让他无中生有出药方。这一两年药方子太平得哪怕每天多喝几碗也闹不了肚子疼,除了图个心安理得别的作用就真没了。
“再说那方子吃了生不生孩子不好说,长肉倒是真的。瞧瞧我这腰我这脸,你再想想咱们还在家的时候,我还是当年那个身段玲珑腰如束素,弱不胜衣的乌拉那拉瑾玉吗?”
瑾玉说着又故意挺了如今顶多算得上肌骨莹润,其实说白了就是珠圆玉润的身板,那埋怨劲儿把浅草都给逗笑了,“福晋您哄奴才还是哄您自己啊,奴才可是从小跟着您长大的,咱们府里的小姑奶奶从小什么模样,奴才还能不记得?”
瑾玉是乌拉那拉家的老闺女,也是费扬古和正妻爱新觉罗氏唯一的女儿,从她额娘怀上这个孩子起,瑾玉就真真正正是府里的活宝贝眼珠子。费扬古在世时只要这个老闺女愿意,他能驮着闺女骑在自己脖子上满府溜达。
后来费扬古去世,几个哥哥更是把妹妹捧在手心里疼,从小瑾玉就是跟着额娘住在主院,养得顶顶娇气顶顶张扬。是个动如脱兔静也如脱兔的小姑娘,那会儿身段确实好,但要说弱不胜衣?还真是从来没有过。
可浅草笑完心中又不禁感慨命运这件事,真真说不好到底是福不是福。当初要不是万岁爷突然想起费扬古这个故去的老奴才,给乌拉那拉氏家施恩把瑾玉指婚给了四爷,瑾玉长大之后肯定会由家里挑一个家世过得去但是又不太高的人家。
等长大了在娘家多留上几年,再陪上满满登登的嫁妆嫁出去,安心做个能在家说一不二的主事娘子就最好了。不像现在,外头瞧着乌拉那拉家千好万好,老爷死了万岁爷都还没忘了施恩,里头其实多少委屈却全都让家里姑娘给担下来。
当初刚进宫的时候瑾玉也不懂,在家怎么跟额娘嫂子们撒娇,到了宫里德妃娘娘跟前还怎么撒娇。可惜对着家里人百试百灵的招数,到了德妃跟前不但没用,隔了几天德妃还专门找了个教养嬷嬷去阿哥所,说是四福晋年纪小,送个嬷嬷来帮衬。
刚成亲就送个教养嬷嬷给儿媳妇,这里头还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嫌瑾玉规矩学得不好嘛。小姑娘又羞又气蒙头哭了好大一场,之后整个人就稳重下来,一天天的活成了现在这个端庄持重的四福晋。
“记得就好,我也差点全忘了。好在弘晖那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你们都说他长得像我,我看着他的脸也老想起咱们小时候,那时候过得日子才叫舒坦,你说是不是。”
“福晋说得是,您要这么想啊最好不过,您是不知道这两天奴才看着您高高兴兴的,奴才也跟着开心。”
瑾玉话里的意思浅草明白,不管主子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转了性,但现在找了这个说法那以后不管谁问起,那就都是这个说法。而且不光自己得记住,这几天还得把这话给传下去,让下头的奴才都知道才好。
“不过您高兴归高兴,今天的平安脉还得请,爷出门的时候专门嘱咐下来,槐花一高兴就早早的派人请章太医去,这会儿人都到了。”
得,说了这么久该看的大夫还是该看,瑾玉一时之间气得都有些燥热起来,连连把闲得慌多嘴的四爷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十多遍才小小的出了口气。
这些事一大早就出门上朝,之后又忙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回府的四爷真真一点都不知道。反而因为昨天晚上瑾玉一反常态,跟自己说的那些带了些孩子气的真心话心情不错,下半晌还没过半就把苏培盛叫进来,让他去问问今天正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