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忘记他过去的模样——帕克教授是个和蔼的瘦老头,从来都笑眯眯的。而此刻,他双目圆睁,面色青紫又狰狞,是阿德莉亚没见过的模样。

不……她见过,在她另一位老师脸上,同样的挣扎、惊恐,以及同样的绝望。

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把那过去移位到了此刻。这之中那么多不同,却又如此相似。

她强硬地想要让自己的理智压过情绪,却没注意到她的室友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如果你不想看的话,可以回避。”

他的声音沉着,似乎能带来一些安心的力量。随后,他的大掌几乎完全包裹了她的手,牵着她放下单子。

隔着两层手套,他的温度若有若无。

她的眼睛仍死死地盯着帕克教授的脸,手几乎是麻木地顺着他的动作,但白单要彻底盖住教授的那一瞬间她又突然拒绝了。她的语气竟冷静到几乎有些冷血:“我不认为我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歇洛克定定地凝视阿德莉亚的碧绿色的眸子,他以为对方会如同往常一般回避,但是没有,她的双眼如同绿松玉一般坚韧而耀眼。

“那我们开始吧。”他松开了手。

阿德莉亚将白单子彻底撤去,像一名训练有素的法医一般检查她的老师的遗体。阿德莉亚没有学过法医,她只是像给病人查体一般,从头颅五官,到四肢甚至足背。她摘去了黑色的皮手套,随手递给歇洛克帮忙保管,以确保自己的手指获得最真实的触感。